室内光线幽暗,被扑倒的景衍后脑勺碰到床头柜上,他昏沉的头脑因为钝痛而些微清醒了些,粗哑的嗓音沉沉地闷哼了一声。
骑在他腰上的小姑娘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清黑的鹿眸被幽幽光线映衬得晶亮,腮帮子小仓鼠一样鼓鼓的,两只小手摁在他颈窝处,气哼哼地怒瞪着他。
“你说,为什么要欺负你爸?”被惹怒的雁峰山小狼王奶声奶气地质问道。
景衍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他单手捂住半边眉眼,搓了搓微拧的眉心,黑漆漆的瞳仁透过指缝看着她,狭长的眸氤氲着雾气般迷醉,哑着嗓子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知道谁是爸爸。”
他抬臂,抓着小姑娘细白的胳膊,低沉的声线慵懒,“躺好,乖乖睡。”
时渺渺微微歪着脑袋,有点迷茫了,她纤细的小手指挠了挠额角,慢吞吞地小声咕哝了一句,“你到底醉没醉嘛?”
“你觉得呢?”景衍将压在脖颈下歪歪斜斜的枕头拽直,干涩的喉咙微痒,轻咳了两声,胸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震颤。
时渺渺鼓了鼓嘴巴,嗓音软绵绵的轻哼,“我怎么知道。”
她居高临下掐着他颈窝的动作僵持地累了,挺直的背脊塌下来,屁股往后一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景衍抓着她纤细藕臂的大手骤然收紧,瞬间浑身绷直,腰腹部薄薄的肌肉紧绷,漆黑的眼瞳乍然迸射出烁亮的光。
他抿了抿唇,长睫低垂下来,呼了口气,声线轻柔,夹杂着某种极力压抑下异样的喑哑,喟叹一般,“小混蛋……快点躺好睡觉。”
“我一点都不困呢。”时渺渺吸了吸鼻子,掰着手指算了算,“我昏睡了□□十来天呢,要不然才不会错过毕业典礼,我都跟臻臻还有陆文琦约好了,现在她们肯定觉得我说话不算话……”
隔着薄薄的睡衣棉布料,景衍身上热度惊人,腿还一动一动的,她扭着身子往前挪了挪,自顾自地解释道,“这都是有原因的,就是发福蝶呀,给我喝了什么泉水……哎呀……”
时渺渺话还没说完,陡然被景衍一把拽下来。
他喘息急促而粗重,一臂揽在她纤长的颈子下,另一只手按在她肩侧,侧着身半压着她,幽邃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视线带着强烈的侵略感。
“崽崽……”景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光洁的额上,薄唇似有若无地触吻她的眼眸,嗓音哑得不像话。
时渺渺耳朵被自己蓬乱的发蹭得微痒,抬手轻轻抓了抓白嫩嫩的耳垂,傻呆呆地啊了一声。
景衍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柔,尾音平缓地微扬,带着诱哄的意味,“崽崽想坐摇摇椅吗?”
身下的小姑娘清澈的鹿眸乍然绽出惊喜的光,瞳仁晶亮,绵软的嗓音糯米团子一样甜,“可以吗?”
她舔了舔嘴巴,微微狐疑地歪着脑袋,“可是超市晚上不是关门了么?”
“我来当你的摇摇椅好不好?”景衍微敛的黑眸凝聚着浓稠的墨色,右手拇指轻轻蹭过小姑娘软乎乎的脸颊,干燥而滚烫的唇轻轻吻在她眉间。
时渺渺倏地想起来,她刚来半山别墅没多久的时候,天天闹着要去坐摇摇椅,景衍偶尔被她缠得没办法,又不想一大清早出门的时候,就将她放在膝上轻轻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