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如同过年过节迎取新娘般,喜上眉梢的齐军,苦笑一声道:“这可是赤裸裸的阳谋,我们能看明白,可是身后的士卒可看不明白,军中最不缺少的就是骄纵之士。就算我们三令五申,在遇到真正损伤之前,他们也会有不少人当做耳旁风吧。
以楚国国力,仅凭齐国一国之力,实在难以一口吞下,当我们后继乏力时,就抓紧退军吧。别伤了国本。”
听到李牧的话语,田单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兵书有云骄兵必败,从古至今,不少名将都败在此道之上。所幸的是,他们这几个齐军主帅,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然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着齐军盔甲的李牧,这才从军几年,竟然能将战事看的如此透彻,胜不骄败不馁。多少沙场老将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竟然做到了,果然是一名不世出的名将种子。自己那个徒儿还真是好眼光。
这时才想起自己许久未见徒儿白晓生的田单,开口向李牧问道:“白晓生去哪了?”
李牧思索一番后,说出最后一次见到白晓生时,他所说的话:“布衣君说这战事,有他没他没什么区别,等我们遇到久攻不下的城池时,在去后方找他,他现在正在后方安抚鲁国百姓呢。”
。。。
白晓生端着一托盘药碗,穿过经过鲜血洗礼后,一身杀气的白家私军,走到了一座不断回荡着哀嚎声的营帐之中。
无数受伤的齐军,正在这里修养,待身体无大碍之后,再送回齐国。他们有些人伤愈后,加官进爵,在回军中,便是王侯将相,也有一些伤残过重,从此再也无缘战事,只能领一份赏钱后,从此在无缘战事。
将几碗药剂送给伤重的病号后,他钻进了一处被白布挡住的角落中,屋里靠墙而躺的正是前几日杀疯了的白袍小将姜千柔,那日她被因为伤势过重,被送到营地后,便被送进了这处为伤员准备的营帐之中,后来发现她是女儿身,想将她转移时,却被她一口回绝,说是犯不着为了她一人,专门派个医生在旁守着。
“白先生,这几日战事如何?”
白晓生将药碗送到姜千柔面前,调笑道:“鲁国真男儿,铁血真汉子,也得喝完药才能伤好吧,这几日,楚国也明白了在这昔日鲁地,难有大的作为,所以,都是稍作抵抗,便退却了。你不会还想当鲁国公主吧?”
姜千柔听后,吊在心头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在那日疯狂之后,她也想明白了:“鲁国灭亡以是不争的事实,能为鲁地旧民寻一个贤明国君,过上好日子,就是最好的结局。”
姜千柔将一口苦涩的汤药喝下后,看着白晓生认真的回答道:“能让鲁地旧民过上好日子,就够了。我想,这也是他们唯一想要的。”
“好日子?跟着白爷天天吃肉,对你这个鲁国公主来说,算不算好日子?”<!-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