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里充斥着汗水和荷尔蒙的味道,二十一岁的凌子筠戴着运动耳机,将手机架在器材前,眯眼看着屏幕里三十一岁的齐谨逸,把“明天是七夕喔”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面无表情地做着拉伸,听他絮絮说着一些今日发生的琐事。
齐谨逸已经出了近一个星期的差,预计下周才能回来,虽说每天一有空都会开视频聊天,凌子筠还是觉得郁闷不已——天高水远,管不到他,谁知道他在国内做了些什么。
他跟齐谨逸在一起之后变得开朗不少,开始愿意与人交际,读大学时也接触了一些圈子里的人,认识了一些朋友,才发现圈内人大多数都稳定不下关系,甚至能小小声说一句生活作风混乱。
大家知道他有个在一起多年的男友,纷纷咋舌,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男友的信息,也总是起哄让他带出来看看。他才不要,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见了之后就打他的主意,或是有哪个肤白貌美的b会吸去他的注意。
他把齐谨逸藏得严严实实,众人见他这么宝贝,就又开始吹风,叫他一定把男人看好,现身说法讲述各样偷吃案例,友谊提供翻找男人出轨线索的百种小妙招。
他一开始都当笑话在听,可听得多了,难免会生出一种危机感扎在心里。
你看,眼下他就连七夕都不记得,提都不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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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已经快要天黑,齐谨逸松了领带倒进沙发,一如既往地跟他撒娇,“应酬好累,赚钱好辛苦。”
凌子筠想细细盘问他应酬时都有见谁,又觉得这幅妒妇模样太难看,气闷地白他一眼,“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又不是没钱用。”
齐谨逸笑他一声不识人间疾苦,又故作感慨地叹道:“还是吃曼玲软饭轻松,什么都不用做就有房住有饭吃有车坐。”
两人相遇时的误会被他拿出来调侃,凌子筠羞愤又理亏,隔着几个时区也不能飞过去打他,气鼓鼓地把器材拉得一通乱响。
一个高壮的英国人注意到了他这边,多打量了他几眼,走到他旁边的器材上躺下,开始做卧推,凌子筠正生闷气,没注意到身边的动静,只看到屏幕里的齐谨逸突然坐正了身子,表情有些微妙。
捕捉到他脸上紧张的微表情,凌子筠心中一瞬警铃大作,想起友人们说过的几个故事,心觉这个画面这个情节怎么看都是要摊牌,沉下脸抢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谨逸被他问得一愣,一脸莫名,“……我回家的时候把车开过了限速?”
见凌子筠表情更黑,他连忙解释:“一点点而已!也没有喝酒!”
凌子筠正准备说些什么,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去看,那个英国人正用毛巾擦着脸侧的汗,对他咧嘴一笑,自我介绍叫,问他健完身有没有空一起去喝一杯。
的表情很诚恳,笑着说他不是坏人,只是自己一个人很无聊,想约他吃一餐r。
少见如此单刀直入的英国人,凌子筠微微一怔,礼貌地笑了笑,食指点了点耳朵上的耳机,又指了指被放得有些远的手机,用英语答:“不好意思,我未婚夫会吃醋。”
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勉强,对他笑笑便识趣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