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真是妙语连珠,为兄自愧不如,”武亚考时刻不忘追捧,“我身上所带的已算是庸国的精品卤盐,竟然还不能入你的法眼?”
“你是没吃过上等的精盐,没法去体会的。你以为就这么粉碎溶化后再结晶就可以了吗?还是不行的,得将卤水里的有机成分去掉才可以……”
两个壮汉认真听一个三岁小孩上课,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这种场面充满了喜感。
“濮儿,既然已经找到盐岩,我们也该回去了。你阿母还在家中等候,此刻正心急如焚呢!”养元公看看天色慢慢有点阴沉,提醒竹阿濮准备返程。
武亚考扎了一把茅草,用一块大石压在盐岩裸露的地方。他的这种行为等于在向其他人告知:这片盐岩已经被我发现了,其余人等不得占有。
夜郎山地区的民风淳朴,远没有中原地区的人想象中的那么蛮横。养元公从外乡来的,他最能体会这种风土人情。
武亚考捡了满满一布袋的盐岩块,硬是要带着下山。布袋很重,没法再抱着竹阿濮,只能让养元公背着。
养元公熟悉回竹屋的路,沿着小溪回到山下密林的时候已经是暮色苍茫。
两名壮汉脚下生风,虽然一人背着一袋盐,一人背着一个小孩,但一点都没有影响他们行走的速度。
武亚考边走边留标记,生怕下次再来会找不到路。这次发现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如果能自立供盐渠道,益那国强盛指日可待。
而要实现益那国的逆袭,在很大程度上需要靠眼前这个竹阿濮鼎力相助。有些事情说起来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竹阿濮有如神灵下凡,专门来点化落后的濮人。
竹林里的路要好走许多。有山风吹过,竹竿与竹竿之间由于摩擦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听得让人不由得也跟着咯咯咬牙。
“养将军,竹屋还没到吗?”武亚考虽然身强力壮,但是背着一大袋盐矿在丛林里奔走,还是感到有点吃力。
“王爷再坚持一会,这里已经是竹林溪的下游了,再沿溪往上游走二三里就可到达竹屋。”养元公背着竹阿濮越来越感到吃力,到了小溪边,终于放下歇息片刻。
趁着暮色依稀,武亚考看到竹阿濮的身体又长高了不少。他与竹阿濮相识一天多的功夫,竟似见证了竹阿濮一两年的成长。
司马亮也感觉到自己的这个躯壳成长的速度明显加快,身高体重悄然长到了四五岁孩童的水平。难怪养元公背着背着,愈发感到沉重。
“濮儿不过几月婴儿,没想到生长如此神速,让人啧啧称奇啊!”养元公摸摸竹阿濮的头,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心生怜悯。他心里明白濮儿的处境,对武亚耶的交代也是守口如瓶,即便是在武亚考面前亦是如此。
“唉,一言难尽啊,养叔,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我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担心阿母在竹屋有什么不测……”
竹阿濮离家出走这两天,心中甚是挂念浣娘。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非浣娘莫属。
这种浓浓的母爱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感受着点点滴滴的不曾有过的情怀。
“那赶紧的,我也总感觉到心慌慌的。前日看到浣娘的脸色就不太好,可不要真出啥事了。”养元公担心浣娘,也顾不上招呼武亚考,背起竹阿濮蹭蹭往竹屋方向跑去。
武亚考还想再多休息一会儿,但是看到养元公背着竹阿濮离开,也赶紧跟上。他不能白瞎了这袋盐矿。没有竹阿濮教授制盐之法,身上这袋盐矿跟一堆臭石头无异。<!-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