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树洞一路仄着身子瞎摸着向下,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转拐,二娃取出牛家兄弟带来的包得严严实实的火把火石,紧擦几下燃亮了路。
“洞里阴冷,仔细脚下不平。”二娃嚷一声,当前领路。
就着火把光,宋铁一看边壁,乃是人为凿出来的,年生不明,心下暗自奇怪。这地道通往城外,费时费力,不太能是姜家凿的。如说是过去县里躲战事开的,也从没听说过。
约莫穿行大半个时辰,二娃忽然立住,转头惊道:“有声响?”
“啥声响?你快他娘的走,老子身上俩人!”
“不是……真有!”二娃举着火把四下照一圈。
“狗入的,我两兄弟背三人,你还啰嗦个毬!是弓手得捕咱们,是大虫得吃咱们,是个屁儿虫一脚踩死,你他娘皮子燥痒了不是,铁哥还在流血!”
“格格格格……”一把怪笑乱撞在地道里。
这一下,几个泼皮吓得是魂飞魄散,张二娃“哎哟”一声颤落了火把,一扑爬跌进泥水里,火把“滋”的一声熄了,地道黑得深沉。
那两兄弟咋唬得摔下背上的人,牛禄歉道:“哥,我该死!”便去扶宋铁。
“地……地上有人!”张二娃差点惊翻了脑壳盖子。
“我入死你亲娘!”
宋铁使力挣眼,依稀瞧见牛俸顺手摸出一把刀,骂咧着朝声音处扑去。
“啊呀!”牛俸叫着撞上边壁,传来一声闷响。
“嘿嘿小娃子,你也想杀老夫?咦!”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即“咦”了一声,地道静了下来。
“是……是鬼不是?”二娃玄乎着,话也抖不直。
“鬼你妈!”牛俸爬将起来,喝道:“是条老狗,禄娃,动手!”
牛禄喉咙咕咕一声吼,瞎抓起一块石头,与他哥一道扑上去。黑影抖成一团,几声乱响后,牛禄道:“不见了?”
“我扎中了那老狗,不能放走,摸也要摸着他!”
此时,地道里传来几声飘忽的咳嗽,那人怒道:“好小娃子,忒也心狠,欺负老夫油尽灯枯!你几个慢着,老夫有话要问!”
“问你娘去,老狗入的,逮着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