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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将门虎女落风尘

“老子不洗!”

见西夏鸨儿被扶上楼去,杨大爷急切地吼一声,就要跟着冲上去,却被老鸨拦下。“哟,还怕姐儿跑了?请杨大爷稍候,该有的咱也不能少,传出去,要说咱们散花楼待客不周,可是坏了!”

好不容易伺候杨大爷上楼,老鸨又站上小台,笑道:“这便是新花样了,也该轮到各位贵客。吃酒陪唱的挪步后院单间,找姐儿陪夜就瞪大眼瞧罢!”

“啪啪”拍两下,楼上又下来七八个姐儿,各式样笑着亭亭立在小台上。

转眼花厅便散去一大半,淦无敌咂口茶,拍着宋铁肩膀起身道:“好好享受,他们自会找我结钱!”说完便哈哈一笑,提脚走了。

宋铁呼呼喘着气,想走又不敢,留下更是羞得不能抬头。直到一个个挑选完上楼,老鸨才瞥见他愣在原地,嗤笑一声,叫住其中一个鸨儿说:“好歹是客,来了便是官人,今夜你伺候他。这小子是个童子鸡,倒还便宜你!”

鸨儿格格笑不停,几步走来一手就搭住宋铁胳膊,直往楼上带。宋铁红透一张脸,形容古怪着,一团火在胯下使劲地烧,是怎生上的楼也不知道。

“吱呀”,鸨儿推开房门,把他带进来,反手上了锁,又去桌前翻起杯儿倒一口酒。递给他时,鸨儿努努鼻子,皱眉道:“先洗洗,等我唤小厮打水来。”

“哪……哪里洗?”声音都不像自己的。

鸨儿又掩嘴笑了,转到雕花大床的边上,指了指屏风。见他还愣着,鸨儿说:“坐罢,我去给你备一桌小菜,先喝着。”转身抽开插销,步了出去。

宋铁埋头一看,立时夹着屁股坐下来,“咕隆隆”几杯清酒下去,喉咙便似烧着一般,倒也把旺火压下不少。

不多时,鸨儿端着一托盘的小菜转进来。后面两个小厮提着两桶滚烫的水径直转到屏风后面“哗啦啦”一阵泼倒,偷瞧他两眼,憋住笑退了出去。

“会猜字谜?唱曲儿?”鸨儿复又锁上门,陪坐着道:“水还烫着,喝两壶再去洗。”

宋铁不敢瞧她,干咽着唾沫,眼睛直往一盘子菜上面瞪。鸨儿轻撇着嘴,忽然叹一声,为他夹去一口菜,轻声道:“吃罢!”

宋铁喉咙咕咕的,吃下第一口,也着实饿了,心里头把自己骂个狠,拿起一副筷箸便狼吞虎咽地吃上。

鸨儿先是笑话一阵,忽而不知怎的,竟悠悠泣出声来。宋铁包着一口菜,怔瞧着她,以为自己哪里做错,含混道:“对......对不起,我不知规矩......”

他这一声“对不起”,便似掘开拦河的堤坝,鸨儿“汪”的一声掩面大哭出来。

宋铁慌了神,想去扶,又不敢动手脚,急得脑门子直冒冷汗。“我错了,这便出去。”他拔腿想跑,鸨儿急追着拉住他,头死死地埋上他肩膀,哭得混身抽抖。“咋……咋啦?”

鸨儿不应他,只管倾倒一肺腑的感情。他傻站着不敢动,一身的旺火早已熄透。

直到他胸膛湿成一片,鸨儿才止住声,捏手巾乱擦一把,牵着他坐下。“望小爷恕罪。”鸨儿破涕浅笑,低低道:“莲儿失礼了。”款款曲身,给他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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