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将案上卷起的舆图再次打开,指着会稽境内的标注,说道:“此乃我昨日苦思冥想出来的计策,却被庄儿全盘否定。”
项伯听着龙且说得一知半解的八卦,便兴匆匆的来找大兄项梁,自然是对事情的原委并不清楚,此时一听庄儿竟将大兄制定的计策全盘否定,不由得心头一震,早知道现在大兄可是项氏一族第一智囊了,便追问道:“难道庄儿另有他策更胜于大兄呼?”
项梁手指在泗水郡与砀郡画了一个圈,道:“庄儿愿行投石问路之举,然所谋之地却不是我等谋划已久的会稽一郡,而是直接跳至了泗水郡与砀郡一带的芒砀山,其眼界格局之广,堪称一绝。”
项伯目光也随之移到泗水郡与砀郡,最后定在了芒砀山,其上已经有大兄项梁的标注,所以他一眼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所在,兴奋道:“此策真为庄儿所想?”
项梁心中虽也疑惑,但也得点头默认,说道:“此长策正是庄儿所想,由此可见其对天下大势的掌握不在你我之下!一眼便看透我等在会稽所谋的弊端。”
“弊端?会稽境内暴秦势力尤弱,且物产颇丰,从而粮草不缺,实乃反秦绝佳之地也,还能有何弊端?”项伯来回打量着舆图,不解的问到。
项梁说道:“我等在会稽一郡所谋甚久,然天下不乱便不足以成事,此乃人心偏安也,将来必定受制于人。”
“原来如此!”
项伯恍然大悟,又道:“怪不得大兄迟迟未动,想来也是如此。”
项梁却不接话了,算是默认。但他心里却是有些尴尬,他以前只是想着时机未到而已,至于受不受制于人,他是从未在乎的,只要能推翻暴秦就行。而他被项庄所暴露出来的勃勃野心所影响,也越发的在乎这个问题,毕竟以项氏一族的傲性,自然是不肯轻易向任何势力低头的。
他叹服道:“山东之地正如庄儿所言,民怨已到一触即发的程度,所以他便来说服我行投石问路之举,将这天下大义给占了,待到天下英雄群起之时我项氏一族便可先发制人!从而统筹全局!”
“嚯——!”
项伯惊得站起,为大兄暴露出来的野心所慑,或者说是被项庄的野心所震撼,竟想的是号令天下!惊得他支支吾吾的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庄儿这等心智眼界吾不及也。”
项梁见项伯的窘境,便猜想着他心头所想,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项伯一时也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欣慰道:“庄儿此等长策,确实惊为天人。”
“正因如此,我才将宝剑交与他。”
项梁捋着胡须高深莫测的说到。
“呃……”
项伯原以为大兄是爱其才,才将祖传宝剑赠与项庄,所以他下意识的也想赞一句。
但他一看大兄项梁高深莫测的表情,却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应该是有更深的考虑。可他思维却一时没跟上,怎么想也没想到大兄的后手是什么,良久后只得求教道:“大兄何解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