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皱眉,迈下台阶。
李哲服侍他坐进车里,调头打闪。
这工夫,陈渊降下玻璃,面无表情,“上来。”
赵霁九隐约意识到什么,偷笑成一朵花,姿态却拿捏得端庄,“陈董的私车,我方便坐吗?”
这一招欲拒还迎,对多数男人奏效,对陈渊无用。
他从车窗内抛出一柄伞,吩咐李哲发动引擎,驶离她面前。
赵霁九捡起,打开伞檐,是他常用的那把纯黑绣银边的伞。
长情的男人恋旧,若论长情,痴情,非陈家的男人莫属。
于他们而言,旧物轻易不送,一旦送出,起码不生疏了。
赵霁九所有的怨气烟消云散,开心得大幅度挥手,“陈渊!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吗?我会保存好的!”
后座的男人烦躁闭眼,愈发用力揉太阳穴,“是个鬼。”
她并未用它遮雪,而是夹在腋下,冒着呼啸的北风,一溜小跑。
李哲没忍住,“其实赵小姐很有意思,您如果娶了她,相当有滋味,您这些年太压抑,太苦自己了。”
男人手势一顿,从分开的指缝看他,“娶她不压抑了?”
“回家有一盏灯,有一个活泼乐观的女人,您懒得搭理,她自顾自讲白日发生的趣事,生活像烟花一般热闹,不是很好吗。”
陈渊目光掠过后视镜,没回应。
镜中是白茫茫的街道,自南向北,一望无垠。
穿梭的机动车刹不住闸,歪歪扭扭滑行,前赴后继撞在树桩、橱窗和护栏。
混乱之际,甩在车后的女人无影无踪。
赵霁九饶是长了飞毛腿,消失得也没这么迅速。
陈渊心口一慌,“靠边停。”
李哲急刹,他匆匆下车,疾步往回赶。
洒扫主干道导致积留的雪山,一夜未消融,新一场鹅毛大雪覆了旧的,堆积足有半米高,掩住了摔在路边的赵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