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火光中,伴着那短促、缓慢,而又略显凌乱、沉重的脚步声,在甬道中不停地回响,一个黑色的身影也离关押着他们两人的洞穴越来越近。只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萧旭的眉头却是不由地越皱越紧,同时心中警铃大作:“不对,不对,不对!不是那人——”
“是谁?是谁?这人到底是谁?”萧旭疑惑着睁开双眼的刹那,他只觉得自己左手猛地一疼,下一秒,他已被人揪着衣襟,给高高地凌空提了起来。
“娘的,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吃吃吃——”见着早已蜷缩在木栅栏旁,静静地等着吃食的男孩,他就不觉心中来气。
“是他,是先前出现过的那个毛脸壮汉?!怎么会是他?那个年轻男人呢?他去哪儿了?”当壮汉那张凶悍的脸,又一次生生撞入了,萧旭黑漆漆的双瞳中,他大睁着的双眼中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这一侧的木栅栏前,毛脸壮汉浓眉倒竖,双眼圆睁,两颊彤红,满嘴酒气,手持着木棍,对着隔着栅栏,被自己只手揪住衣襟高高举起的男孩,恶狠狠地叫骂着。
而男孩的神情,在经由最初的惊慌,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他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端着那张脏兮兮的脸,以一种居高临下,而又似笑非笑地神情,静静地注视着他。
“怎么,你不怕我吗?”在酒精的作用下,壮汉的瞳孔正在不停地收缩着。而男孩的脸,在不远处石壁上火把的照耀下,晦暗不明,对他的提问显得置若罔闻。只是一动不动地,冷冷地看着他。
而在酒精的作用下,眼前男孩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仿佛正在和自己混沌脑中的某一张脸孔,不断碰撞着。而后,这两张脸庞,又以一种十分巧妙地方式,重叠了起来——那是一张倨傲地,仿佛永远不知,慌乱和不知所措为何物的沉静脸庞。
慢慢地,壮汉的呼吸声变得越发急促起来,显然这一发现不仅刺激到了他,还将他全然给激怒了——
“咚”地一声,木栅栏在木棍狠狠地击打下,颤动地发出连续地闷闷地响动。而,这一声力道十足的敲击声,也在长长地甬道中,慢慢响彻而去——
“哼嗯,告诉老子,你害怕了,你害怕了!快说,快说——”
壮汉神情激动地,用木棍的一端指着男孩脏兮兮地小脸,同时发狠似地,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摇晃着男孩。他希望看到男孩被吓得涕泪横流,哭喊着求饶;更期待看到他,被自己吓得尿裤子的样子。
可,眼前男孩的表现却再一次让他失望了。他除了依旧冷冷地直视着自己之外,就连起码地挣扎都懒得表现。
“说,说,老子让你说,你听到没有!”
“洪老四,你疯够了没有?!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智力有问题吗?还不快给我松手,听到没有!”不知何时,这两天一直负责给这里送吃食的年轻男人,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壮汉的身后。
“智、智力有问题?”显然这一句话,比年轻男子的突然出现,让此时的萧旭更为惊讶。而,地上疆卧着的赵受益,在听到这话时,也明显地动了一动。
“哼嗯,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十七啊!我要是不松又怎么样?”说着,壮汉发狠似地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年轻男人阴沉着道。
“哦,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别以为二哥看重你,我洪老四也要让你三分——”“分”字还没出口,壮汉只觉喉口一紧,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被那年轻男人,以一个擒拿手,反身给紧紧地压制在了木栅栏上,而他那持着木棍的手,也在同时被他反手扣在了身后。他只觉得手腕一痛,手中的木棍也“咚!”地一声,应声掉在了地上。
“现在,你知道二哥为什么会看重我吗?“年轻男人脸色沉静地,凑到洪老四耳边轻声说道:”就是我身手了得。”
“现在,你可以松开那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