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笑道:“说起爱花来,我那侄女也是不遑多让的,可惜她也是不大出门的,所以别说是夫人你不知道,就是那些与王府和贾府走动近的也不一定就知道有她这么个人。”
“王妃若是不嫌弃,以后咱们再看花的时候也叫她出来走走。”京兆尹夫人说道。
探春却笑道:‘夫人这话要是早些说就好了,如今,短时间内倒是不能出来走动了。’
“哦?可是病了?”她关心地问道。
探春笑道:‘是将要成婚了,现在被她母亲关在屋里绣嫁妆呢。不过也快了,等她嫁了人就叫她多来夫人这里走走,她性子温和,且爱侍弄这些花草,夫人与她必定是投缘的。’
她笑道:‘只怕我这年纪大了,人家不愿跟我一起呢。’
“她呀,性子最是温吞,这些年也是经常陪着我们家老太太的,夫人又这样平易近人,想必那丫头巴不得呢。”
“那就好,我就怕人家一个小姑娘,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太婆待在一起。”她笑道。“倒是还不知道王妃这侄女嫁的是哪一家?”
她这样问也不算不懂规矩,话题是探春主动提起的,且说绣嫁衣,京兆尹夫人本能地以为婚事已定,就等着嫁过去了,那她问一句,也不算多打听事。
探春笑道:“说起来也是巧,这人想必夫人你还认识呢。”
京兆尹夫人到现在才大概猜到探春的意思,不过她猜的也不准,她以为她的侄女儿婚事已定,来找她打听夫家的情况,这种事情在京城夫人圈子中也不算少见,众人也都愿与人行个方便,不然等到自己要用到人家的时候,就没处打听去了。
何况今日王妃亲自来问她,也算是信得过她,只要她是知道的,定会本着负责的态度将王妃想知道的都告诉她,所以她自以为猜到了探春的心思,就等着她问是哪一家了,同时心中也在盘算,自家跟谁走的近一些。
探春没有明说,她主动问道:‘倒是不知是哪一家有这样的好福气?’
探春笑道:“是杨府上那位刚得了功名的杨桢杨公子,也不知道夫人您见没见过?”
京兆尹夫人就差拿着帕子拍手了,这杨府她岂止是认识,实在是太熟了,若不是今日过来的人身份都不一般,她就请杨夫人过来了,她与杨夫人算是手帕交,后来她又嫁给了自家夫君的直接下属,两家来往颇多,就是那位杨公子,自己也是经常见的,倒是近几年,因为长大了,也因为功课紧张,不大过来了,当年若不是他比自家女儿小的太多,夫君给女儿找的那位夫婿也不错,她还真的想将自家女儿嫁去杨府呢,毕竟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彼此知根知底,对杨桢那小子也放心,不会欺负了自家女儿,没想到自家女儿没嫁成,这小子的运气在这里呢,南安王妃的侄女,也是国公府的姑娘了,怎么看都是杨府高攀了。
她与杨夫人关系亲近,自然要多替她说好话,当即便笑道:‘今日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缘分,王妃所说的杨府,我今日就不怕说大话的,我敢打包票,那杨府绝对是好人家,杨桢也争气,王妃的侄女嫁过去只管放心。’
虽说京城夫人圈子中多有人互相打听,若是碰到自己恰好关系好的,帮着说两句好话那也是常有的,但敢说的这样直接的还真是不多见,都怕自己话说的太满,到时候人家不愿意了,连带着自己恨上,这京兆尹夫人比杨府地位高,却愿意说这样的话,叫探春更加放心了。
只是她目的并不在此,这至多只能算是意外收获,当即她也笑道:‘夫人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真是没什么不放心的了,等我回去告诉了老太太,她老人家的一颗心也可以放到肚子里了。’探春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
京兆尹夫人看探春真是信她,也觉得自己面上有光,只是她有些奇怪,杨家跟自家走的这样近,这么大的事,竟然没听他们说过,这叫她有些不太满意,但即便是这样,探春问的时候,她还是担着责任说了这些话。
“按说王妃来问我,我不该说的这样绝对,倒像是我收了人家的银子似的,只是这杨府与我们向来走的近,杨桢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他品性如何,我还算是了解,今日才敢跟王妃说这样的话。”
探春笑道:“我知道夫人您不是鲁莽的人,肯说这样的话,那人必定是好的。只是,杨府我是放心的,只是我那侄女儿,刚才也跟夫人您说,是从来不曾出过门的,就怕人家娶打听的时候听了些风言风语,到时候还没见到人呢,就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京兆尹夫人这话倒是不好说了,按说她刚才那样夸杨府,这会儿王妃说怕那边对自家侄女有想法,自己也应该一口应承下来自己去说这件事的,只是这人她实在是一面也没有见过,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探春看她没着急表态,笑着继续说道:“我们若是不告诉杨府,这件事也不算做的过分,毕竟我那侄女并无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是我不愿将来她嫁了过去,杨府怪咱们当初没有说清楚,所以把话说在前面。我那侄女样样都好,只是身子有些弱,说句不好听的,虽然这杨桢也算是登科举人了,只是跟国公府的小姐比起来,还算是下嫁了的,我们就怕有些不好的话传出来,如今好了,没想到夫人您跟杨夫人如此熟,有您在中间,定不会叫杨夫人信了外头那些话的。”<!-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