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珣等待了一会儿,堂上的声音慢慢小下来,又从随从手中拿过一份文书。
“善信府折冲都尉刘稷。”
“下官在。”
刘稷上前一前,抱拳应道。
“听宣。”
达奚珣再一次展开文书,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道:“门下。”
“万夫之长,所以观师政之宜,四方于宣,所以寄国都之重,诚治外之攸系,固用人之匪轻,我有勋贤,时惟帅任,当图茂绩,以正中权。廼眷爪牙之臣,克勤疆场之卫,涓辰锡命,孚号所廷,京兆府善信府折冲都尉刘稷,器宇觉雄,性资严翼,奇谋必中,擅玉帐之威名,义勇无前,禀金行之劲气。久共武服,积有战多,兹统锐兵,往筑新垒,翻乃心力,济予事机,诛斩寇仇,曾只轮之不返,肃清边徼,方百堵之皆兴。用答殊庸,特颁优赏,洛郊显镇,俾进秉于将旄,狄道雄藩,兼宠专于帅阃,益隆寄任,并示褒喜。于戏,往城于方,出车所以美南仲,用锡尔祉,江汉所以命如公,无替前修,尚观远业,可”
他稍稍顿了一下,继续读道:“左领军卫将军、碎叶镇守使兼瀚海军使、领支度营田等务。”
他读出最后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大堂上下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做为当事人的刘稷,还一直在等着下文呢,结果人家把制书直接塞进了他的手中,只当是欢喜傻了,这也难怪,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突然间被委以如此重任,这样的反应再也正常不过。
“仁甫,你这可是三喜临门,某家讨一杯水酒,可使得?”
刘单从震惊中回过神,扯出一个笑容。
“固所愿不敢请尔。”
他已经站不住了,听着满堂喝喜声,只想拔腿便走,趁着招呼达奚珣的功夫,将偌大的中堂留给了他们。
刘稷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遂,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对于官府的文件已经多少有了一些认识,即使是那些晦涩的修饰语,也是暗藏玄机的,他并不在意,只有最后一句,才是整个制书的中心意思。
竟然是双使!
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刘稷一边不停地举手回礼,一边说着言不由衷的谦虚之辞,母亲、祖母投来的目光,让他倍感骄傲,如同后世,将军功章带回家时,亲人的反应一样。
男人,有时候就那么点虚荣,让亲人满意,让身边的人满意,仅此而已。
就在这样的喜庆气氛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尖利嗓音,将所有人再一次带入了震惊当中。
“刘果毅,刘果毅,天子急召,即刻进京,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