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井把上能不能提取到指纹?”在叶茜的提示下,我歪头看了一眼使用得有些发亮的金属把手。
“网格状血痕,嫌疑人戴了手套!不过嫌疑人洗完手之后,应该是去了厕所。”我指着地面上成趟的鞋印说道。
“嫌疑人在厕所上的是大号还是小号啊?”叶茜捏着鼻子问了一句。
她问这个问题的初衷很简单,如果是小号,那基本上就没有任何头绪,但如果是大号,我们便有可能提取到大便纸上的脱落细胞。
我蹲在茅坑旁,仔细研究了一下:“嫌疑人上的是大号,那几张应该是他用的!”说着我用手指了指坑位正中间的位置。
“刚才我在院子中提取的鞋印,是耐克新款的气垫鞋!要八百多一双,这说明嫌疑人的经济条件还不错。你们看看粪坑里使用过的擦屁股纸,基本上全是草纸,但你们再看看这几张,明显是面巾纸,所以我猜测,这几张纸应该就是嫌疑人使用的。”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正中的位置是一张沾满黏稠血块的手术床,“看来这个民宅是专门给人取肾的地方!”胖磊边按动相机快门,边判断道。
白色墙面上两只清晰的血手套印引起了我的注意:“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
我解释道:“痕迹学上对手套印有详细分析。你们看,这个血手套印呈网格状,说明他戴的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织物手套,一般汽车司机、油漆工、泥瓦工等工种都会使用这种手套。汽车司机戴手套握方向盘基本上都是左右手套反复扭转,这样会造成左、右手指节部和手掌前部的编纬(手套上的纵横图案)呈‘’形扭转。油漆工在干活时经常接触砂布、油刷,而左手基本上是右手的‘助手’,右手长期使用毛刷,会导致右手拇指内侧、环指尖部磨损严重。而泥瓦工他们使用手套时,因为左手握砖右手拿砌刀的情况较多,所以左手拇指及四指损害严重,拿砌刀的右手拇指、虎口磨损厉害。”
“照你这么说,那这一双血手套印很像是泥瓦工的手套留下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困惑。按理说,嫌疑人如果是泥瓦工,应该不会舍得买这么贵的运动鞋才是啊!”
“会不会是高仿的?”
“从鞋印来看,不像。”
“你分析嫌疑人的基本信息大致是怎样的?”胖磊张口问道。
“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左右,落足有力,他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也就分析出这么多。”
“现在泥瓦工的工资都涨到一天三百块了,一个月下来就小一万了,嫌疑人买双八百块的鞋子也不足为奇。小年轻都好个面子,很正常。”
“好像也说得过去。对了叶茜,狐狸应该不会亲自动手给别人割肾吧?”我忽然想到了这一茬。
“狐狸以前有一个专门帮他取肾的医生,叫胡强,是他的堂弟。”
第二天中午,死者的堂弟胡强便被铐在了审讯室内。
“你要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明哥从桌面上拿起一份报告,慢慢走到胡强面前,“这是你堂哥狐狸的尸体解剖报告。”
明哥一页一页地翻开。解剖报告都会附上尸体被解剖时的照片,报告还没有翻完,胡强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成串地往下滴落,“狐、狐、狐、狐狸怎么死的?”
“被人捅死后又被挖掉双肾,尸体扔进了粪坑,肾扔给狗吃了!我们怀疑嫌疑人曾经向狐狸卖过肾,现在公安局也没有任何抓手,你出去的时候自己小心点!”
胡强听了明哥“善意”的提醒,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唾沫,“警官,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