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酒喝干了肉吃尽了,晚风拂拂,雍正打个寒噤。
苏培盛忙给他披上了袍子,劝道:“万岁爷还是进去歇着吧,草原比不得京城,夜里冷的煞。”
阿古拉那里也说:“是了,皇上进去吧,奴才瞅这天像是要下雨呢。”
雍正抬头看,很是奇怪:“繁星郎朗,何来雨?”
阿古拉道:“回皇上,草原气候诡异莫辩,说风即风说雨即雨,皇上瞧西北角那里暗了好多,应该是雨快来了。”
雍正颔首:“如此,朕就安歇了。”
苏培盛左右看看,宫女太监过来几个,扶起他。
允礼并大臣们纷纷道:“恭送皇上。”
雍正往营帐处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道:“叫贵妃过来。”
允礼那厢脚步一滞。
苏培盛知道叫三春过来是侍寝之意,笑着指了指三春方向:“万岁爷不知,今晚贵妃娘娘和裕嫔娘娘两个人玩行酒令,贵妃娘娘吃醉了,现在还人事不省呢。”
这话是某个知情的小太监告诉他的。
雍正颇有些吃惊的样子:“两个女人斗酒?”
苏培盛道:“可不,本来贵妃赢的多,裕嫔输的多,万岁爷是知道裕嫔娘娘那酒量的,所以贵妃娘娘只输了一次,只吃了一碗酒,就罪得不成样子。”
雍正听了哈哈大笑:“她们比朕还有兴致,不过裕嫔的酒量堪称女中豪杰,贵妃怎是敌手,行了,那就饶了她吧,叫裕嫔来。”
允礼终于迈出一步,回自己营帐去了。
所有人都各回各处,草原之夜虽美,也委实是比白天冷太多,各人都紧闭营帐的门,裹着狼皮沉沉而睡。
而三春,与其说是睡,莫如说是昏迷,整个人没有一点点知觉,直至半夜,几个时辰一直是那种扎在铺子上的姿势,终于体内的酒劲渐渐式微,她翻个身,胳膊给自己的身体压麻了,脑袋也灌满了江湖似的,口中却干渴难耐,有气无力的道:“水。”
帐篷角落处裹着毯子打盹的宫女立即起来,倒了半杯茶端给她,小心翼翼的道:“娘娘,茶有些冷,不如奴才现在就出去给娘娘烧壶热茶。”
出门在外,比不得宫中,三春晃晃头:“算了,等你烧好热茶得什么年月,我现在就想喝水。”
宫女扶着她坐了起来,坐在那里仍旧东摇西晃的,刚想去接茶杯,胃里一阵翻腾,她慌忙推开宫女跑向门口,不想身子踉跄,竟一头撞在营帐那门上,门开了,她也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