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莫怪,家仆无礼,乃华裳管教不严,待日后回到府中,定当严加惩处。明知禅修神圣有伤在身,还多加叨扰,已是华裳有错在先,怎敢在多加劳烦。还请方丈前头带路,引我一见,感激不尽。”薛华裳面着浅笑,屈身行礼,做低伏小之意显而易见。
布冥亦不在多语,道了声:“夫人请!”便当先行去,薛华裳紧随其后。
行至内院禅房时,正见禅修半合着眸子,卧在躺椅上照阳。手中的经卷搁置在白色僧跑前,瞧着已读了大半。
薛华裳定定望向那处,不知是因这阳光太过刺目,还是被这小和尚晃了眼,只觉眼前这人仿如仙人入世,映衬的世间凡景也一并美轮美奂,不觉间竟有些看痴了。
禅修闻声醒来,没有旁人乍睡初醒时的朦胧,而是一派神色清明:“师傅!”话落,欲要起身行礼。
“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布冥出手制止了他。继而,先容道:“此乃兵部尚书王大人之妻,奉圣上口谕来此礼佛。今日,便命你为她讲经诵佛一番。谨记,且不可辱没了我天相寺的名声,也莫要辜负圣上的信任,可知晓?”
“禅修谨遵师傅教诲。”话音落,布冥起身离去。
“大师有礼!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世人口中争相传颂的神僧,竟才不过双十的年岁,果真英雄人物少年出。”薛华裳大为赞赏之余,更是毫不遮掩眸子中,自然流露的钦佩之情。
“尚书夫人过誉了,小僧愧不敢当。”禅修双手合十,浅笑应之,奈何神色却分外漠然。
薛华裳倒全然不甚在意,挥手禀退了身后一众丫鬟婆子。而后,端于右侧,俏然而立:“大师佛法精湛,华裳定然虚心受教。只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望大师能了却我多年夙愿。”
“恕小僧直言,尚书夫人所求之事,除去为您诵经祈祷外,我别无他法。”禅修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闻此言,薛华裳垂下眼眸,几分黯然一闪而过。随即,复又安堵如常:“大师知道我所求何事?”
“阿弥陀佛!世人皆为红尘诸事所扰。其不外乎钱财、权势、情爱、子嗣、伤病寥寥。不论施主所求之事,为上述哪一事,小僧皆无能为力。世间万物本有定数,所谓三分命定,七分人为,尽人事,听天命。只需谨记以善为首,勿生恶念,便是行正道者了。
小僧才疏学浅,又胸无大志,恐怕无能为施主解惑了。然,天相寺众僧人才德辈出,能与施主诵佛论经者大有人在。小僧便不加叨扰,先行回房歇息养伤。”说罢,人去。
余下薛华裳一人在此,神色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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