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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关于信任和坦诚的问题,钟遇雪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曾颖说的一点没错,大概是上辈子居高临下的心态作祟,导致她现在做事,还是习惯性的一意孤行。
可她现在不是安暇。
曾颖也不是程薇。
当年程薇可以对她无底线放纵,但现在曾颖显然不能这么做。
她是钟遇雪,一个新人,一个随时有可能被这个圈子吞噬得骨头都不剩的十八线小可怜!
而且还是刚刚在鬼门关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那种。
房间没开灯,钟遇雪便开了窗户。
月色柔和地照进来,带着山中夜里的清寒,流淌满地。
钟遇雪站在窗边,对着浓墨浸透的夜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声很轻的敲门声传来。
门外响起肖肖的声音:“小安姐,十二点了,早点睡吧。”
钟遇雪赶紧应了声“好”,关了窗,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了,才拿着剧本进了被窝。
她有经常性的失眠,便开了床头一盏灯光昏黄的小灯。
最后两场戏。
早已滚瓜烂熟的剧本看到第十七遍,钟遇雪才终于浅浅入了眠。
梦里是云宁县的山和水,林和雾。
是咫尺之外远近恍惚的原木色壁纸,和淡淡柠檬香的空气。
……
曾颖这次虽然没发火,却直接在酒店办理了入住,准备等钟遇雪和江沉的戏份全部结束后,再一并回S市。
死里逃生的肖肖一面感激上苍,一面迫于曾颖的威慑,除了吃饭睡觉,每天十六小时虎视眈眈盯着钟遇雪,是的,连厕所都不放过。
钟遇雪非常想哭。
她觉得自己大概不是在拍戏,而是在蹲班房。
不过好在最近几天陈淼没再频繁出现在剧组,全剧组的心情得到了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