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你这是难为我呢啊,我才五岁啊,还没上过一天学堂呢。”
“那就用你爹从马老夫子那儿求取回来的名儿吧。”
“不行。写就写。不过娘啊,咱们家有笔墨纸砚吗?”
“嗨嗨,二小子,还啥笔墨、啥纸砚,这些娘都没见过。那儿,瞧见没,咱家虽然没有笔墨和书简,可那暖炉旁边,那劈了烧火用的木板,还有那一半儿烧焦的树枝条子,可多的是。你要真能耐啊,你就把你那名儿啊、字的,写给娘看看吧。”
“娘啊,我记得你也是不认字的啊。”
“怎么?想糊弄娘?”
“不敢不敢,儿子不敢。”
“你就这上面写,要真写出来了,娘是不认识了啊,等你爹晚上回来,娘让他去找马老夫子看看,这可不能由着你这小子的性子来。”
“老二,你吃完没有,吃个早饭、喝个粥,你吃了三碗了还没完。娘说的你听见没?快点过去给你大哥我拿来,笔墨伺候着啊。”
“弟……哥,我觉得我叫樊胜没什么不好。”
“你拿不拿?拿不拿?”
“拿。”
“那就快点儿啊,吃完了还要去抓鸟儿呢,这雪停了啊。”
“好啊,好啊。”
樊家娘子一边低头缝补着衣裳,一边觉得好笑地应和着自己的俩小儿子,随着他们闹,再想想自己刚才,也觉得好笑了起来:“呵呵……二小子,你还真能耐上了。”摇摇头,换了个针线又低头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针线活儿。
“娘,都写好了。我和老二出去玩去喽。老二,走,赶紧的。记住了,以后你就姓樊名卷,字卷帘;你老大我,姓樊名鸣,字无名。”
“你……你们慢点儿跑,小心滑倒,别摔着了。要记得早点儿回来,天黑之前啊,一定要回来,不要跑远咯。”
樊家娘子站在自家门边儿,望着自家这两个儿子转眼间跑出了小院儿没了影儿,这才回头,放下手里头的活计,拿起了桌上的那块劈了用来烧火取暖的木板儿,笑着摇摇头,可转接着就一下子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