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往乡村走下去，靠近废弃的工厂时脚步放慢了些，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被微弱的路灯笼罩下的工厂，废弃的工厂从远处看过去还是那个样子，像是不曾动过。

就像他跟杨瑞臣的记忆，被放在这里不曾动过。

视线穿过那扇铁门，依稀中他看到了杨瑞臣的背影，坐在他们年少时最爱待的双杠上，抬头看着什么。路灯正好就在沙池附近，亮白的灯光笼罩在杨瑞臣的身上，像是将他跟这个世界分割成两边。兴许加上周围环境的安静，他感觉杨瑞臣的背影看起来很寂寞。

他走近铁门前，没有推开门就站在门外，轻轻叫了声：“哥。”

杨瑞臣还以为自己耳边出现幻听，转过头正好看到铁门外的颜值，眼里头像是被细碎的光点笼罩着一般，看到颜值的瞬间亮起，笑得耀眼。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我以为得等你到八九点。”他从双杠上跳下走到颜值面前。

两人隔着铁门看着彼此，月光清冷，天空还飘着小雪，但他们却不觉得冷。

颜值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靠在铁门上，他看着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思绪渐远：“小时候我就是隔着铁门哭着想要把你带回家的，那时候觉得很难过，看着你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就真的很想把你带走。后来外婆就把你带回家了，不过我那时候口是心非的嘴上嫌弃你，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虽然你不是小妹妹，但至少有人可以陪着我。”

“我也很感激爷爷奶奶把我带回家，给了我一个家，这个家还有你。”

颜值一愣，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杨瑞臣的手穿过铁门握住了他的手，侧过头对上杨瑞臣的眼睛，心头一动。

这男人的眼睛是真的漂亮，以前是觉得这双眼睛可以淡漠得世间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还觉得狠起来冷得心颤，可充满笑意的时候是真的能够握住心脏。

“颜值，我可以等着你，一直等你，不会离开。”杨瑞臣将掌心有些冰凉的手握紧，他看着颜值说道：“只要你想我都会在你身边，我的心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也只会有你。”

说着把颜值的手背放在自己的左心房上。

隔着衣服颜值好像感觉到了心跳，从杨瑞臣的手中传递过来的暖意让他的手也跟着暖起来。

“杨瑞臣，你就对我这么死心塌地了吗？你能确定吗？”他问道：“你现在不是普通人，你坐拥财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就算你想要找一个可以配合你的男人也是一大堆。假如我一直不去回应你，你不会难过失望想放弃吗？”

“我确定。”

颜值等着杨瑞臣的回答。

“你可以在虚拟世界里死心塌地的拯救我，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不离不弃，我为什么要放弃你。你在没有记起我之前你还能这么对我，我要去哪里找到像你这样包容我，容忍我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颜值眸光微闪，他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笑出声：“你说的一直都很好听。”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完全的容忍你包容你，除了自己的父母会无止境的包容。可是在我们年少的时候，我们没有父母，我们只有彼此。我很依赖你，我没有你不行，你也一样。”

颜值眼眶有些热，听到这里有些气，握着两人想握在一块的手往杨瑞臣胸上砸去：“知道你还虐我？！”

“我在虚拟世界里也没有你的记忆，但是我知道，我很爱你，所以我承认我爱你的方式有些不对。”

“你那是脑残，一个林洛就可以把你弄疯！”

“我知道。”杨瑞臣没有反驳颜值对自己的指责，承认自己的不对：“是我不对，我一直在伤害着你，不论是现实还是虚拟世界我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反而给你造成很多的麻烦。但我真的有在改变，你有发现吗？”

颜值：“……你那点改变还不是因为失去我才改变的，你还好意思提出来？没有我你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