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享受为人母亲欢愉的舒颜一时竟愣住了,转瞬,她也明白自己丈夫的是何等秉性,若非先帝龙体不豫,他是断断不可能在京中呆了近三年之久。
“可是……”舒颜看着小榻上酣睡的儿子奕纾,“纾儿还小,怕是经不得海上的风浪。”
绵悠毫无丁点儿身为人父的觉悟,大手一挥道:“把他送进宫,请皇兄代为照看便是了!反正宫里于他年岁相若的阿哥公主也不少!”——多添一只包子,反而还热闹些呢。
听到这话,舒颜心里又酸又怨,眼圈都红了,“你就那么不待见纾儿?!”
绵悠最是招架不住舒颜含泪欲泣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你太娇惯纾儿,才想着送她进宫的教养,何况能入宫读书,可不是哪家王府都有的福气。”
说着,绵悠瓮声道:“反正,我是憋不住了。”
舒颜咬了咬嘴唇,这几年,她也看出来了,她这个丈夫是个拘不住的性子,曾经还一度嫌弃家眷是负累,多年不肯娶妻,若非是她用了手段,如何能有今日?
可孩子还不满三周岁啊!便要离开父母,实在是太可怜了些。
然而,此刻,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她势必要做个选择。
“就不能再等等吗?”舒颜面带哀求,“纾儿还太小,离不开我。何况如今皇上才刚登基,皇后又刚刚诞下六阿哥,我冷眼瞧着,宫里怕是也不太平。这个时候送纾儿进宫,我不放心。”
绵悠直截了当问:“那你要等多久?”
舒颜紧紧咬着嘴唇,她当然想等纾儿长大……但想也知道,绵悠不可能等那么久。
“三年,再等三年!等纾儿六岁入读。”舒颜忍痛做出这个决定。
绵悠揉了揉眉心,“好,那我就再三年。”
啊……有了孩子,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他天生就不会做父亲。
甚至也没想过要做父亲。
奕纾到来,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绵悠不禁想起了在多瑙河畔山庄中的那个夜晚……
明明是西芙给阿雪的葡萄酒中下药,没想到……竟被他和舒颜给误饮了。
事情发生之后,其实绵悠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颜儿已经是他的侧福晋,也不算逾礼。颜儿的性子于他那般相投,日后一起相伴着满世界周游,似乎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