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没想到又回到了这个无数次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漆黑山洞里。其实原本雷蝉的打算确实是想借助白家村的有利地形与敌人进行周旋,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当他看见村口那一具具只剩下白骨的亲人,如同昨日刚刚发生一般,心中涌起一阵阵剧痛,这么多年,当初母亲临死之前交代的事情到了今天一件都没有完成,他突然有点后悔,后悔当初若是不去偷什么毕方鸟就好了,大不了就是母亲丢点面子,兴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也许,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可能重来,雷蝉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让大家能够在这里安息,于是他想到了那个把自己带到白家村的山洞,漆黑的山洞。
山洞外面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那条小溪,曾几何时,对雷蝉来说,那溪中的水便是琼浆玉液,那小兔子和老虎肉便是龙肝凤髓,现在偶尔回忆,嘴中似乎还在回味着那种甘甜和鲜嫩多汁的口感。
雷馨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爹,萧浅的手艺绝对是天下第一,就连皇宫的御厨都比不了,真怕这嘴吃刁了,以后吃什么都如同嚼蜡,所以这味中仙的菜虽然好吃,却不能常吃,吃过也就罢了。”
当时雷蝉听完以后笑了笑,没想到这小丫头才这么点就知道这多少人用尽一辈子都参不透的道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么好吃的丫头竟然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欲望,单从这一点便不难看出龙氏一脉千年的底蕴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一个十岁的姑娘尚且如此,看来自己还真有点轻视那些将要继承整个国运的龙氏传人了。
当雷蝉再次来到山洞口时,一股腥臭的味道从里面传来,跟妖兽打交道久了,自然而然也能分辨一些妖兽的气味了,如果自己估计不错,这个山洞应该是被一条巨蟒霸占了,而且个头还不小,要在往常他可能不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骤然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又成了那个赤手空拳,徒有一身蛮劲的逃命青年了。
雷蝉小心翼翼地钻进去,贴着墙壁,像壁虎一样试图偷摸进去,那样光这条看门的大蛇便能顶上一会。
大蛇应该是刚刚吃饱了回来,看着肚子涨大的幅度,肚子里应该塞下了只不小的猎物,通常情况下,这样一只大蛇吃饱了要消化一个月,所以只要动静不是太大,一般是不会搭理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所以雷蝉很顺利的就进入了洞中。
再次来到洞中,雷蝉顿时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他脑袋里顿时有了一种令自己都差点笑出来的想法,自己当年被扔进洞里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啊?一想起那个长着一张比冥界最黑的水还要黑比最硬的石头还要硬的脸的爹,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不过这种事情也就是一笑了之,说句实话,若是现在再回想过来,雷蝉还真有点感谢这个漆黑到没有一丝光线,而且没有任何声音的洞穴。现在这里就跟他的家一样,虽然穿梭起来说不上是健步如飞,到也轻车熟路了。
洞外,古圆带着一班人马已经赶到了,这是一帮常年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家伙,对他们来说,别说别人的命,就是自己的命也不当回事。各种龌龊、损阴德的事情干多了,说不准哪天就会遭了报应,所以在报应来之前,大家的目的倒也单纯,无非就是多挣两个钱。
有老婆孩子,有爹有妈的,攒两个钱带回去,也算尽尽责任和孝道了。光不溜杆的老光棍一条,便过着今朝有酒今日醉,哪管明日何其多的潇洒生活。
可是就是这么一帮子狠人,现在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往前面靠的,全都缩在后面动也不动,原因很简单,到了莲花山地界了,妖兽出没便频繁了,虽然还在外围,保不齐碰上几只一阶的妖兽就够他们忙活一阵子的了,之前约定的钱可就不够了。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钱到位,是消别人还是被人消那就无所谓了,关键是在消与被消之前,心里得舒坦,得有个念想,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忠肝义胆,为了主子两肋插刀,为了理想、为了事业、为了一句话就抛头颅洒热血的疯子了,什么都得要实际的,念想就非常重要了,见不到真金白银就是亲爹恐怕都指使不动。
不过一旦应允了就得兑现,哪怕就是这人最后真死了,不好意思,该给的安家费必须给,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少了,在这行里就臭了,臭了以后想再花钱找人办事,就难了,没准哪天被对头盯上了,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因此古圆很痛快地就应允了,杀死雷蝉的免费逛一年的群香楼,其余的人所有酬劳翻倍。
如此豪爽的主顾都愿意跟,好在古圆在这一行当里的人缘还不错,出手从来都很阔绰,所以这帮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就开始往山坡上爬。
可刚到洞口,这帮人又立那不动了,一向沉稳的古圆心里便开始犯寻思了,一百个不得劲,从昨晚开始行动,一直到刚才,所有的动作都很顺利,就连雷蝉可能会惊动官府都考虑在内了,所以大家才会散的那么快,到使雷蝉成了众矢之的,这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可是自打路过雷蝉的老家,再进入这莲花山,就好像老天爷突然变了风向似的,面前如同顿时多了好几道障碍,碍得古圆是心神不宁,难道说雷蝉在这边留有后手?
其实古圆真想多了,若不是他在外面犹豫了那么一阵子,又给了雷蝉一些时间,恐怕今晚这场猎人与猎物之间的游戏还真不一定鹿死谁手。可就是这么一犹豫,又给了雷蝉更多的时间来选择合适的攻击位置。
“喂!进洞啊!”古圆有些不耐烦了,面对一个连斗技都不用的人,心中越发的火大,便喊了起来。
这些家伙本就不是善茬,其中有几个不愿意吃这闷气的纷纷开始发起了牢骚。
地利的优势已经完全向雷蝉倾斜,而人和的优势也逐渐出现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