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阁内,众人围着刘期团团转,站在殿外等候消息的低等嫔妃们却是叫苦不迭。夜间的雪地越发阴冷刺骨,站得久了,那雪水会慢慢浸湿她们厚厚的鞋底,湿冷之气会如毒蛇般顺着她们的脚心慢慢爬上她们的全身。
纵然个个都感觉难受的紧,可她们谁都不敢率先离开。其实她们绝大多数人心中是幸灾乐祸的,可是谁也不敢在面上流露出来。
在雪地中等了半个时辰,众人被冻得瑟瑟发抖时,却见李总管带着两个陌生的宫女匆匆而来......
刘晖与花怜月并没有出宫,他们也没有去凌霄阁凑热闹,而是去了那处小小的梅园。月光下,红梅似燃烧在冰雪中的一簇簇火焰,为这片清冷的洁白天地增添了几抹艳色。
家宴的热闹繁华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眼前的空旷静谧,显得格外珍贵。
花怜月顽皮的在积雪中踩踏着,听着脚下“咯吱咯吱”轻响,她就忍不住咯咯笑。护在她身后的刘晖听见她笑,忍不住也跟着笑。
倒是死皮赖脸跟来的刘寿暗暗摇头,见多了美人月下赏梅,兴之所至或泼墨作画,或对月吟诗,或悠然抚琴,或翩翩起舞......却很少见到这样兴致勃勃踩雪玩的,真是大煞风景。
摇摇头,他伸手攀住一支花叶繁茂的梅枝,清清嗓子,吟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刘寿难得风雅一回,正摇头晃脑的得意着,一团白影迎面而来,瞬间在他脸上开了花。几颗冰凉的雪珠子还溅进他张大的嘴里。
“呸呸!”他狼狈的弯腰吐着嘴里的雪沫子,就听花怜月大笑道:“喝了酒吃了肉,谁要听你的酸诗,咱们还是来玩打雪仗吧!”
刘寿胡乱的拍去面上的残雪,恼羞成怒的对刘晖道:“二哥,二嫂她欺负我.....”话音未落,又是一团雪飞了过来,就听花怜月忍俊不禁的大笑道:“阿寿呀阿寿,还想找你二哥告状呢!岂不知这两团雪都是出自你二哥的手笔。”
她毫不掩饰的爽朗笑声在静谧的夜色中传出了老远......
“呸呸!乘人不备乃是小人所为。”再次吃了暗亏的刘寿,不急着拍雪了,先捏了雪团在手中充当武器。
呼!破空声再次响起,刘寿灵敏的往旁边一躲,又是一团雪球擦着他的耳际砸在一旁的大树上。终于逃脱一劫的刘寿,立刻不客气的扬起手,将已经捏的瓷实的雪球,朝着刘晖的方向狠狠掷去。
雪球击中了刘晖的衣袍下摆,虽然不尽如人意,好歹也算是小小的报了一仇。刘寿来不及得意,却见周遭好几团雪球飞了过来。
原来花怜月与潇潇不客气的加入了,清影原本还只是在一旁笑着,却很快被眼前欢快的气氛感染,于是挽起袖子也加入了战局。
当然,四对一,刘寿自然是毫无胜算。尤其他又不能对花怜月下手,自然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虽然被围攻的有点惨兮兮的,刘寿却很久没有这样肆意的开心笑闹过。这个原本最寻常的雪夜,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见过贤王爷,见过五皇子!”终究还是有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的笑声。
“李总管?”刘晖眉眼间的笑意还未散去,眉头已经微微蹙起。他拍着手上的残雪,漫不经心的询问道:“你不在父皇身边伺候着,跑到这来作甚?”
李总管虽然带着十几个太监,面上却依旧恭敬如旧。只弯着腰细声细气的道:“是皇上为了九皇子的事,特意吩咐奴才来请贤王夫人去凌霄阁问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