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冬实学姐你觉得我的妖怪推理和别的推理小说有什么不同?”
“应该说奉太郎你的妖怪推理的独特之处是在于彻底颠覆了推理小说的传统模式,案情不再由一个理性的罪犯撕裂,然后由侦探拼凑还原。罪犯不再是一个头脑冷静——姑且不论其犯罪是否激愤杀人——的命题老师,而是整个由种种环境、机遇、时刻和变态心理一同造成的人间悲剧的一环,他并不具有故布迷雾、安设陷阱以混淆视听的意图,甚至无论是杀人时还是杀人后都不具有犯罪的认识。”
“而在传统模式里,罪犯的生平、际遇塑造了罪犯的性格,罪犯的性格并不妨碍罪犯的犯罪意识,作家们不过是为罪犯作案找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背景——或者说动机,一个被京极堂严厉批判的概念。但是在奉太郎君这里,这一切成为杀人的统一的原因而非理由。对动机的否认,在推理观的层面上所反映的正是对传统罪犯形象的瓦解,而将犯罪的起因研究从个人层面推向社会层面,从理性层面推向人性层面——潜意识、欲望等。”
“奉太郎君,你说这《魍魉之匣》和《姑获鸟之夏》都是同属于‘百鬼夜行’系列的对吧?”
折木点点头。
“‘百鬼夜行’原本指的是田中贵子老师笔下描写的平安京时代,那是一个深幽不明、人类与妖怪共处的年代。实际上人类和妖怪所居住的地方是重叠的,只不过人类是在昼日活动,妖怪们则是在夜间出沒。每当夜幕降临,很多形态各异的妖怪就一同出现在街上游行,这种夜间妖怪们如列队一般上街游行的情形,人们就称之为‘百鬼夜行’。”
“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妖怪其实就是人类怨念和嗔痴的化身。”
折木突然接过入须冬实的话:“因为这些妖怪最开始也大多数是人的样子,有很多还有着非常悲惨的身世,就像人类一样,饱含着怨念和恨意、执着与眷恋,最终堕入魔道,在世人的执念轮回转世,游荡在世间每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
“而人类也正是如此!”
……
“喂,晴子,你快点啊!真是的,电影都快开始了,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找到位置?”
展厅里,一个留着短发的小女生快步地走着,时不时还回过头望一望落在身后的好友,额头上些许汗珠清晰可见。
安阳晴子努力地跟上安室木賴的步伐,喘着粗气道:“木賴,不用走那么快吧!电影又不会跑掉,即使错过了这一场我们还有下一场啊!”
安阳晴子对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真的很无语,为了一场电影,特意让她六点就起床,匆匆赶来东京,一路上还不停地抱怨自己实在是太拖拉了。明明安室木賴太心急了好不好,搞得她现在连妆都是匆匆画的。要是被别人拍到,她的形象绝对会大打折扣的。
事实上,她今天一点都不想来东京,大老远的从京都跑来这边,还不如让她好好在家里睡个美容觉。不过没办法,谁让安室木賴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你在说什么呢!折木老师的电影如果不是在第一场看那就毫无意义了好吧!大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剧透完毕的,而且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内发表评论,那我这个折木老师头号粉丝的称号不就太不称职了?”安室木賴理所当然的说道。
安阳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