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冉的大姨叫刘凤梅,她是潇冉母亲的姐姐。说起这个大姨,命也是很苦,很早就没了丈夫,独自一个人住在乡下的刘家老宅里。刘姨有一个女儿,和潇冉一般大,一直都和她妈妈住在一起。去年过年时,潇冉和钱斌曾经去过一次刘家,看了看病重的刘姨。可怜的她得了肺病,失去劳动能力只能由女儿照顾着。虽然,李潇冉和母亲常年接济这位亲戚,但却每况愈下。
说起刘姨的女儿,生得倒是十分好看,一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十分甜美。她叫刘楚娇,大家都叫她小名娇娇。儿时就失去父亲,一只跟着母亲相依为命,她把姓氏也给改了,她最大的愿望只是和她母亲过一辈子。刘姨的家住得离潇冉不远,李潇冉决定回一趟老家看看,顺道问问她关于照片的事情。
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头条路。河道笔直的穿过山涧,河道两岸是数不尽的树林和延绵的山丘,河道里的水早已干涸,清澈的河水只保留在仅存的记忆力。李潇冉和钱斌开着车一路朝西而行,两人都默默地没有说话。车胎碾压这碎石和沙土铺成的小路,这条路看起来十分的窄,仅能让一辆车通过。前面就是刘姨的家,刘姨的女儿接到潇冉的电话说会在这里住上几天,高兴地跑去镇上采办些肉菜和用品,娇娇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潇冉,在她印象里李潇冉还是很多年前的模样,如今她已经变了副模样,成熟且富有气质。车一点点得前进着,很快就到了刘姨的门前。
车停在门口。刘姨的家是新盖的三层小楼,已经算村里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门前修了较为宽敞的路基,给来往的车辆能够通过。钱斌和潇冉从车上下来,钱斌招呼着娇娇拿行李,而潇冉则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个久未来过的地方,这个地方曾经也是她的家。
窟村的历史比所有人的想象的还要久远,时间的痕迹往往会被时间淹没,被埋没在漫漫的长河之中。作为一个村镇,窟村不算大。仅有的土地如今都被建造了居民区,村子吸引企业投资建厂,农民们手里仅有的土地被卖了去,青壮年没有了地只能跑去县城或更远的大城市打工,村里只留下老人和孩子。外来人在这座村里不算新鲜,更多的人来这里不是为了呼吸干净的空气,寻找自己所谓的自由。外来人口不断地涌入进企业新办的工厂,轰鸣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一车车的石膏、面粉、木材被大卡车拉着往外运送。
“姐,愣在那儿干嘛,快和姐夫进来歇歇脚。”娇娇正拎着大箱子在前面领路,由于是乡下孩子,从小就帮着家里忙农活,手上的力气比城里姑娘大许多。娇娇回头看了眼李潇冉,此刻她正呆立在原地,抬头望着蓝天发呆默默地没有说一句话。
遁去黄沙尘土,几幢古色古乡的房子隐秘在大山深处。一条小道如蛇曲折蜿蜒地向山上延伸着,阳光被树林遮挡住,山上的雾气此刻间腾起,形成一个大圆形罩子。朦朦胧胧中能依稀见到山上一幢老式的古宅,宅邸是明代类型的,雕梁玉栋很是气派。估计在当时算是有些地位的人家。山道上有一对男女正慢慢地走着,男人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走在前面,女人拎着一个橘红色的女士手提包跟在男人身后。
“很快就到了,我能看见房子的一角。”女人喘着气说
“真叫一个累,这次怎么说也是出来旅游的。怎么还要受这样的罪。”男人语气有些无奈和哀怨。
“鬼知道这么大个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得爬这么高的山去住什么宅子。”男人继续抱怨道
两人吃力地迈着步伐,在台阶上一步步地走着。还剩下最后几节台阶,眼看就是宅子的大门。
“终于到了,歇会儿.......”男人放下包,像泄了气的气球,一屁股坐在地上说。
女人跟上来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眼男人,接着将目光投射到面前的大宅。宅子的门死死地关着,两个老式的门栓上镶刻着一对古画中的兽,兽眼发出凶猛的锐光,紧盯着面前的女人;门的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看上去有些年头,牌匾上纂刻着一行字“明府”。
“明府?好奇怪的名字,莫非这宅子的主人姓明?”女人喃喃自语地说道
“管他什么明啊清啊的,饭馆老板说的地址就是这里,先住下再说。”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女人走上前两步,想去敲响门栓。
嘎吱一声,门开了。女人不禁一惊,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从门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怯生生地问道
女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瘦削的身材配上一副黑框的眼睛,颇有些文人气质,加上身上一件老式褂子,这样的形象只有在民国电视剧上看到过,乍一看以为自己走进一个拍摄现场。
“请.....请问......这里是明府吗?我们想住一晚。”女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我们这里可以提供住宿。”瘦男人礼貌地向右侧让了让,然后弯腰恭敬地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紫航,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奇怪,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男人和女人前后脚走进这座古宅里,瘦男人将他们领到大堂。令人震惊的是,大堂的陈设很是现代,沙发、窗帘、吧台、电脑。酒店前台有的这里都有。瘦男人拿出一本略有发黄的本子要求登记,女人和男人都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证,女的叫方紫航,男的叫徐浩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