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不过想历练你一番,况且他又不离家,你大可先接下来,待到有事统统找他商量,这镖局迟早是要交给你的,早个三五年而已,何必要死要活的。”
“你看看有几个人二十出头就掌管了这么大的家业?”
陆维桑漠然伸出食指,朝向自己。
竺祎拍掉他的手,道:“你不算,你压根不是人,十七岁成了一庄之主,不仅没败光家业还更甚从前,你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么?不管怎么说,这合彦庄我是去定了,豆包,你先行过去知会一声,趁早把我的房间准备好,本少爷累的很,进了庄要先睡一觉再说。”
“既然累了,现在睡便好了。”陆庄主雷厉风行,一掌劈在竺祎后脑,顺势丢进豆包怀里,“西北小路最颠,走那条。”
进了青林郡城门已是晌午,半年不在,城里幼童念的歌谣已然换了新的,不知谁家这么有福气,新妇虽有残缺,却做的比许多健康妇人好上百倍。
事实证明,被别人羡慕这事不一定比羡慕别人好过。
当茶社大爷拉着陆维桑热泪盈眶得感叹他的弟弟妹妹们替他娶了一房好媳妇的时候,他气炸了。
“大爷,你说谁娶媳妇了?”
“不就是您嘛!我的陆大庄主,别看令弟妹平日里顽劣,这回可是真真儿的办了个大好事啊。”
陆维桑咬着牙根,沉着嗓子道,“这世上断然没有弟妹替兄长做主娶妻的道理吧。”
大爷挥手挥得豪爽,“这些小事还计较个啥?您是不知道这年头成个家真是一脚生一脚死啊。这一脚迈错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看这城东李家,当初接亲的队伍长的,都快绕城一圈了,现在怎么样了,休妻没指望,这以后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这城东李家的家务事陆维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们家这桩子事,不动家法怕是不行了。
合彦庄位处岱山山腰,陆维桑一路赶至百级台阶下,远远看见门口有个人影在手舞足蹈。“震伯,做什么呢这是?”
“唉!庄主你回来啦。刚刚表少爷送来一箱子西北特产,说是庄主你稍后就到。我这出来迎迎,顺便消化消化。”
“我是不是走的太久了,我记得震伯你原来不是这个身形吧。”
陆震拍拍大肚子,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两月确实吃的有点多,不过行露姑娘说这几天准备些素食给我,大概也能慢慢瘦下去吧。”
“这位行露姑娘是如何到庄上的?”
“哦,七月江北大旱的时候,二少爷他们从野狼林救回来的。”
“那城中流言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