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陈贯高考后的那个暑假,陈贯的父亲在工地上出了意外,腰部被一根掉落的钢管砸中,腰椎粉碎性骨折,半身不遂。后来闹了一段时间,赔了三十多万,这已经是陈贯和众多老乡全力争取的结果了。
不是在这个工地,原来的那个工地在陈贯他们闹过之后,就不要他们继续干了。
陈父的几次手术、住院,杂七杂八的费用就花去了十几万。
陈贯大学上了不到半个学期,仔细思考计算过后,就毅然辍学了,他不想让父亲瘫痪在家里,被时间磨灭心中的希望。
所以陈贯说服父亲住在医院里做康复治疗,做复健,尽全力让父亲得到更好的治疗。
而这些都需要钱,赔的钱加上家里的存款也撑不了多久,他也不能坐吃山空,再说他家也没山。
陈贯在农村长大,也没有什么能吃饭的一技之长,更谈不上什么远见...他唯一能吃饭的,就是和父亲一样卖力气。
......
“阳仔,走了。”江叔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黄色的安全帽。
“哦,来了。”陈贯应声,跟在江叔身边,一起走出工地。
江叔和陈贯的父亲关系很好,一个村的,小时候一起玩泥巴的那种,如今对陈贯也很照顾。
陈贯吃过饭,洗过澡,换了一套白衬衫,晚上是他自己的时间。
父亲住的医院离工地挺远的,陈贯每个星期或者遇上恶劣天气,工地不开工时,才去看父亲一次,路上坐公交车来回得花三个多小时。
而其他时候,陈贯会到离工地不远的商业街的白塔书店去坐坐,他不买书,没那个闲钱买。
他只是想在书店里坐坐,看不看书都无所谓,那里能让他的心灵平静下来,让他暂时脱离现实的重压,那里...还有一个漂亮的书店老板娘。
......
晚上九点半,陈贯起身向书店外走去。
“小陈..走了啊。”白岛书店内,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靓丽女孩捧着一书,坐在收银台的位置,对着正向外走的陈贯说道。
“嗯,音姐再见。”陈贯点点头,告别道。
女孩叫李清音,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就在这里开了家书店。
“嗯,再见。”女孩点点头,然后就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女孩看书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安静的书香气质流露。
陈贯第一次进白岛书店,就是被她的这股书香气质吸引的。
陈贯呆愣了会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人穷志短,连‘喜欢’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