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见他直呼李存勖的名讳,哪里有为臣者对于天子的敬畏,而且李嗣源还身着龙袍,料其必有不臣之心,“说的没错,老子就是天子门人.”
石敬瑭将信将疑,他怕小陌背后仍有高人,试探得道:“天子门人?口气倒是不小,此来可有准备?”
小陌听得糊涂,以为石敬瑭说的是取药的事,便道:“从老子出生起便已做好了准备,现下已是迫不及待了.”
石敬瑭感到后脊阵阵发麻,如果李存勖做好了万全准备,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嗣源胜了,自己固然是平步青云,若是李存勖胜了,自己这点微末的道行,哪里还有命活,“空口无凭,怎么证明你是皇上的人?莫不是梁军余孽在此大言不惭,想你一条小鱼,能翻出多大浪来?你可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吗?”
小陌大笑道:“老子怎会是梁国的人?朱温篡权,乃是大奸大恶之徒,他淫乱朝纲,昏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老子恨不能生啖其肉!我祖上被神武孝文皇帝赐了李姓,传于我处已是家道中落,却仍是李家王朝的亲信,老子与安重诲曾是八拜之交,是过命的好兄弟,又怎会是梁国的人?”
石敬瑭剑眉深锁,不解道:“你说你与安重诲有八拜之交,为何我从未听他提到过?”
“老子在朝中身份隐秘,别说是你,就连当今刘皇后都不知道有老子的存在!安都头也是迫于皇族压力,不敢道出老子的身份,如若不信,你一问便知.”小陌回首道:“大哥,圣上的信物你可收好?那可是你我兄弟结拜时的念想啊!”
安重诲沉浸在弦乐里,正听得尽兴,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曲子,但也能听出些许门道,只觉得琵琶弹得激昂,筝瑟点缀得奇巧,心不在焉说道:“收着呢,皇上的信物即便是丢了脑袋也丢它不得,贤弟你且吃着乐着,不用管我!”
小陌撇了撇嘴,坏笑道:“怎么样,老子何时说过谎?”
李嗣源终于有了反应,左边的眉毛微微扬起,追问道:“告诉本座,你来此所为何事?”
小陌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便道:“老子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石敬瑭不禁一愣,附耳小声道:“大人,恐怕皇上怕你夺了郓州后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便让这么个愣头青来向大人索要兵权,如果大人给了,固然表明了忠心,但没了兵革之利,恐怕难逃李存勖的魔爪啊.”
李嗣源的面色显得极是难看,怒道:“本座若是不给呢?”
小陌以为李嗣源说的是药材,急道:“不给?不给老子可就要硬抢了.”
石敬瑭面带不屑,他拔出了赤霄宝剑,指着小陌喝道:“就凭你?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
只听一声脆响,李嗣源摔杯为号,帷幔蓦地掀开,左射军身披重甲齐齐奔了出来,竟有数十人,刀光瞬间将小陌笼罩其中.
琵琶正弹到激昂处,仿佛又回到了�0�0垓下之战�0�3,琴音凄婉,四面楚歌直震得木叶萧萧,八音坊见刀兵顿起,纷纷窜逃起来,只留下白须老者与琵琶女正襟危坐,琴音仍是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