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向导果然实诚,晌午时分,众人越过高高的山头,就看到远处一座城池坐落在群山环绕的盆地之间。
“那就是方亭县。”向导指着城池道,“过了方亭,沿着官道向北再走两千里左右,就到青州城了。”
听了他的话,杨真差点儿一头滚下山去。
他只当自己走了水路八百,陆路一千,日行夜宿赶路不停,总该接近青州城了,谁知道前面的路还有一大半。
“据说成为宗师后,可以化真为罡,快逾飞鸟,能一个时辰跨越千里;而到了宗师巅峰,功力摧至极限时,甚至还能跑过声音,造成人已至而声未至的奇观。”杨真定下心来暗暗道,“怪不得老爹让我尽快突破宗师,否则这辈子还没拿完他的遗产,就会被活活累死在路上。”
也不怪他会这样嘀咕,要知道以大黑马的矫健,全力奔驰半天也不过跑四百里左右,之后就会累成一滩泥。
杨真上岸后曾经想试试大黑马能跑多快,大黑马也想在小主人面前展示一番,一人一马一拍即合。
结果杨真骑着它只跑了半天,又连续休养了四天大黑马才慢慢回过精神来,但还是瘦了一大圈。
又等了两天,九先生的小驴子已经优哉游哉地跟了上来。
从那时以后,杨真再也不提让大黑马赶路的事了。
而大黑马也闷闷不乐了许久,完全不知道当初飞一般的速度其实是老主人帮他开了挂,只当自己这几十年在野外被母马们削弱了精气神。
午后时分,众人到达方亭县城。
那向导在集市上卖了半干的虎皮,落了几十两银子,也没问九先生要引路的钱,径自走了。
九先生先寻了个客栈让几人住下来,又跟杨真告罪一声出门,说是去找北上的商队,结果回来时候一脸阴云。
“他们说北面的山路有鬼,如今没谁愿意走那里,就算有事非得去青州城不可,大家也都会向西绕路。”
“还有这事儿?”杨真楞了一下:“向西绕路要多远?”
九先生叹气道:“多走八百里山路。”
“八百里,再加两千里……”杨真算了算,眉头皱的像个川字,“他们这是飞来飞去惯了,压根忘了在地下走是什么感觉啊。”
他埋怨的“他们”,自然是指杨天佑和月白先生。
九先生没有回话,等了片刻继续道:“不过也有一帮跟咱们差不多的外乡人压根不信这个,说明天一早出发,非要走北面的山路。以我的想法,咱们可以在城里等一下,如果他们能顺利过去,咱们就跟在后面;如果真的跟城里说的一样有鬼,咱们也能大概知道一下那鬼有多厉害。”
“也好。”九先生的说法的确有道理,杨真想了想便答应了,问道:“他们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他想估摸一下那些外乡人的实力。
九先生掀开客房的窗子,用下巴指了指路对面的客栈大厅闹哄哄的一行人:“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