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干朽的低吟带着浓烈的不满,但很快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房间里的动静随之消失。
李恒朝贴着墙缓缓地滑倒下来,哭泣已经做不到了,极致的心痛是一种空虚的状态,觉得自己只剩一副空壳,在这茫茫的空间中飘飘荡荡,延展,然后碎裂。
有一只温暖的手从背后附上了肩头,这只手把李恒朝拉回到了地面,所有的感知一一归位,汹涌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他用力把这只手的主人拉进怀中,狠狠地抱着,放纵地抽噎。
奶奶的挣扎对连珏来说并不吃力,将奶奶绑在她经常坐的那张藤制躺椅上,连珏伸出手,摸了**奶的额头。
等李恒朝的哭声渐渐低下来,连珏才走出去。毕竟是他最亲的亲人,该怎么办还是得尊重他的意见。
郭琳琳见连珏出来,轻轻地呼了口气,拍了拍李恒朝的背。
“奶奶突然就变那样了吗?”连珏目光平静地看着呆滞的李恒朝,只见他像是被踩了触须的蟑螂一般弹了起来,冲进了房间里。
“现在怎么办?120都没人接电话了。”郭琳琳理了理头发,洗发水的香味很重。
连珏径直走向房门口,停了一会儿,又折回来坐在沙发上。
“他真的很可怜,我才知道他爸妈早就离婚了。”郭琳琳低声说:“他奶奶昨天还好好的……”
连珏摇摇头:“不用你提醒我。”
手机响了,是王鹤。他这通电话能从成千上万的串扰电波中连接到自己的手机殊为不易。
“阿玉啊……”
“什么事?”
“还好不,听说你家那边停水了,生活方便吗?”
“你要干什么?”
王鹤坐在别墅的露台上,打量着着外面正忙碌建设的工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他自嘲一笑:“怎么了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没别的,想邀请你来我家这边散散心,不管是不是他妈的世界末日,人总还是要保持一个好心态吗,考虑一下?”
“不用,我这边挺好的,谢谢你。”连珏淡淡道:“有别的事吗?”
“是吗,真遗憾。”王鹤皱着眉头咧着嘴:“有人可能会失望的。”
连珏一凛:“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停顿一会儿,传来一阵微弱的喘息。
“阿玉……你能来陪陪我吗?”这是米清水成绩退步200名以上才会出现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