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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三人就在院口处说话,皎月虽没听清,到底也不是聋子,总是知道这番动静的。

苜蓿一步进院子,见皎月往这处张望一眼。当下眼咕噜一转悠,小脸便似花儿一般的笑了出来,嘴坏道:“姑娘还看,省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皎月正了正脸色,“你倒敢打趣我了?”

苜蓿自道一声不敢,将还是暖的汤药递给皎月,见皎月一边喝,才一边道:“方才出去的两位公子,我瞧着是不错的,个个都是有品貌的。”

皎月放下见底的空碗,也不回话,擦了擦嘴角,道了一声乏了,便要就着一旁方才从楼上搬下来的贵妃椅小憩,苜蓿心口还有好些话,她是个藏不住话儿的人,帮皎月盖薄毯时,嘴里还念叨着:“不过我倒是觉得那锦衣公子更胜三分。”

皎月原本就乏了,听苜蓿这么一说,只觉得有些聒噪,也不理她,见皎月也不与自己搭话,苜蓿便也只好闭上了嘴。

傍晚时分,张峥鄢差人送的药材便到了齐春楼。那家伙什么人参鹿茸,阿胶鱼翅的不在话下,本来说是送补身子的药材,却不知为何添了许许多多的材器珍宝,便是什么贵重捡什么来,惹得楼里姑娘好一阵眼红,绕是已跟着皎月身边两年的苜蓿,见过的好东西也没有今天的多。

一排排的东西送进了皎月房中,皎月虽神色淡淡,却到底顾着面子始终挂着淡笑,而春妈妈和苜蓿却是一派欢天喜地,就连楼里不少的姑娘都顾不上接客,忙跑到皎月房中凑个热闹。待送走了前来送礼的小厮,皎月门前已被堵成了一道门墙。

春妈妈咧着嘴欢欢喜喜的笑着,指了漆盘上一根快要成人形的老参,眼珠子瞪得老大,欢欢喜喜道:“皎月快看啊,这根人参好是珍贵呀!”

皎月瞥了一眼,见春妈妈眼中炽热,轻嘬一口清茶后,淡淡说了一句:“妈妈喜欢就拿去好了。”

一听皎月这般说着,苜蓿就不乐意了,春妈妈却是连连笑着点头:“你倒是个有心的,颇是孝顺,怪不得那么多些公子少爷的都点你的牌。”说罢用红布将那支人参包了起来,一边包一便不停指摘门口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你们呀,都和皎月学着点儿!”

那群女子中少不得眼红牙尖的人,语调酸的没边,只道:“我们和皎月又比不得,她是花魁又是清倌,却愣是两双都占了的。还惹得那些公子哥儿的心,到却是有个好本事。只是做了婊子都要立牌坊,妈妈呀,若是皎月撤了清倌牌,怕是以后日日都有这样的好东西了。”

这女子嘴尖了些,春妈妈恨恨的睃了她一眼,啐了一口:“下胚子,自己没本事,我们皎月只说话弹曲儿就胜过你千倍百倍,你夜夜货肉,怎的也不见有人给你这样的好货色!”

一边说,春妈妈一边包人参的手却也没有停下来,又见着一旁有上好的鹿茸鱼翅心下更痒了,贼兮兮的看了一眼皎月,这两年下来皎月自然晓得春妈妈的品性,只轻轻挥了挥手,春妈妈又急急的兜了些。苜蓿哪里舍得这些好东西就被春妈妈糟蹋了,想要拦可却也不敢,扯皎月的衣袖,她也不理,只好闷闷的看着,一阵肉疼。

门口那女子被春妈妈这么拿话一堵,一时白了脸色,又不敢同春妈妈争执,只闷哼一声,气哄哄的走了,一旁与她交好的姑娘忙唤道:“春艳,春艳。”那春艳却是被气的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这春妈妈本来只是呛春艳的,却不想其他姑娘也少不得眼红心酸的,不多时便也散了,这番心思也是自然,她们整日整夜的招呼客人,还要做货肉这等买卖,却比不上人皎月轻弹一曲琵琶,清唱一首小曲儿,甚至皎月就往哪儿一坐,都有许许多多的贵公子哥儿撒送钱财。这世间便就是这么多的不公不平。

待春妈妈想要的东西都兜完了,也不多待,状似关心的笑着对皎月道了一句早些安息后,也速速的回了房,彼时热闹的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苜蓿忙把门关了,震出砰的一声。

皎月看着她那张黑得快滴出墨汁儿的脸,不禁觉得好笑,只道:“若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拿你的东西去作打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