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曼芸拦住父亲:“爸!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俊雄哥的,您去跟他商量,会有什么结果?等孩子生出来被俊雄哥发现了,我该怎么办啊?”
康子超气得直哆嗦,举起的巴掌怎么也打不下去:“你,你现在倒是比我还明白!你考虑过任性的后果吗?”
康曼芸避而不答:“爸,我不是任性,我是为了家里好!”
康子超心痛至极:“你知道什么是为家里好?你知道家里需要什么?好端端的家族事业扔下不做去闹什么革命,那不是你该玩闹的!你说说你那个老师有什么好,值得你把自己的性命把康家全家人的性命都搭进去的啊?!”
早知道会玩出火,就不让女儿去洋学堂读什么艺术,在家里请几个私教,稳稳当当的,过个几年再嫁给任一世交之家族的子弟,安享荣华富贵,相夫教子多好!
唉!
要说有错,责任出在他这个做父亲的身上。
康曼芸拧着脖子顶嘴:“爸,你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生!我们祖祖辈辈积攒的荣华富贵,在帝国列强的蛮不讲理的枪炮下,不过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爸,我们只有通过革命,才能真正的做自己的主人,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康子超气恼的一甩手:“自由,我就是给了你太多的自由,现在可倒好,康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能再自由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也别去,外面戒严,你想走也走不了,我的特别通行证如今也出不了城。”
爱女心切的康老板,说来说去不但不忍心对女儿说一句重话,还把自己的底牌都告诉了女儿。
这时,康家的管家端着一杯热饮走进来:“老爷,小姐,这是朱医生交代的药,已经煎好了。”
浓浓的中药味道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康曼芸狐疑的问道:“朱医生是西医,居然会开中药方子了么?我怀孕……还能喝药吗?”
就是因为朱医生是西医,她才敢撒谎说自己怀孕了,这要是中医,给她搭脉还不早就露馅儿了啊!
管家小心的答道:“小姐,朱医生说这个药是他们家祖传秘方,专治惊悸不安的,老少咸宜,绝无副作用。”
康子超叹息:“唉,曼芸呐,你赶紧喝了药歇一会儿,有什么事等你睡够了,天亮了再说,好不好?”
康曼芸撅着嘴:“我不喝,闻着就苦。”
康子超气得肩膀一抖:“一杯中药你就怕苦,你跟着人家去闹革命性命丢了都不怕,还跟我说要不畏艰苦去根据地,你这么反反复复的自相矛盾是打算出去给人看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