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天临是一脸的凝重,而他对面的老者却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梁宵站在旁边,见这二人许久都没有落子,便伸手从棋笥中拿出一枚黑子,轻轻的敲落在棋盘中。
“篷”,黑子刚刚落在棋盘上,整个棋盘便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华。转眼间茅屋遁去,溪水干竭,翠竹衰败,桃树枯萎。
唯有那一张棋盘依然放在一个土台上,两端分别趴着翟天临和一头全身漆黑的老驴。在老驴的脚下,还有一轴画,正散落在地上。
翟天临一看到梁宵,立即就大声喊道:“哈哈,你小子还活着!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正准备虐死这头老驴呢,居然被你破坏了。”
在绝境之下,还能如此傲气和豪放,除了翟天临那还能有谁。
而那头老驴却拉耷着双眼,似乎有气无力的望着梁宵。从头望到脚,再从脚望到头,良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为什么要遇到你呢?为什么不早些离开呢?而且你似乎已经完全苏醒了。”
“什么?完全苏醒了……”
老驴的话音刚落,翟天临就像被狂蜂蛰了屁股一般,突然狂跳了起来,大声叫道。那一刻,他望向梁宵的眼光就如同看到了一座亘古的神祗,根本没有了平日的从容。
梁宵并不去理会此时的翟天临,任由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忐忑不安。
“我正缺一个拉车的苦力,你是否要考虑一下?”梁宵望着老驴,若无其事的开口道。虽然老驴的境界深不可测,甚至比翟天临还要高深,但这句话从梁宵的口中说出,却是如此的理直气壮,如同理所当然一般。
“你说什么呢!快向我师傅道歉!”旁边的童子听了梁宵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不由脱口而出。
梁宵瞥了童子一眼,冷冷的道:“能帮我拉车,那是你师傅的荣幸。我以后驾临九天,凌宵天下,身边根本不缺像你师傅这样的人。”
见梁宵的口气如此之大,童子却不敢再有言语,刚刚梁宵那微微的一瞥,让童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他在梁宵的眸子里,他似乎看到了无尽的杀戮,到处是天崩地裂,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我隐在此处,就是想远离世间的纷争,谁料到这货居然来到此处,乱了我的清静。公子盛情,本不应推却,但我却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还望公子见谅!”老驴沉吟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
“也罢,我从不强迫别人,不过你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以后不要后悔。鸣天临兄,咱们走!”梁宵言罢,带着混沌莲子举步便走。
翟天临和霍光年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急忙跟着上去。
“师傅,这个人是谁啊?才一个君级的修仙者,口气却这么大。”童子望着梁宵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向老驴问道。
“这是一个了不得人物,他醒过来了!上中下九天,从此将不再安宁。”老驴幽幽的回答道。
那一刻,他的双眼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和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