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兀自傻笑,陈滢便拿指甲在他掌心一划:“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从家来的吗?”
清凌凌的语声,一下子让裴恕清醒过来,满脑子绮念登时飞走,抬手一拍脑门儿。
只顾着与媳妇儿拉小手,却险些忘了正事。
“我是从家来的,原想叫你出来走走,不想你正在外头。”他柔声道,替陈滢理了理微乱的鬓发,语声渐低:“去河边走走罢。”
说话间,面上神色不动,手指却在陈滢手背上飞快划拉了几下。
陈滢立时会意,展颜一笑:“那自然是好的,河边风光又比街上不同。”
裴恕回了她一笑,拉紧她的手,复又回首沉声道:“老何与老郎随我来,余下的去街头守着,不得擅离。”
众皆领命,裴恕便牵着陈滢,缓步向河畔行去。
行不出几步,他忽似想起什么,猿臂蓦地一舒,向陈滢肩膀处轻轻一拂。
陈滢顿觉背上一轻,回头看时,便见那两只装满了采购来的各种物件的兜子,已然自她肩上飞起,在半空里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直奔郎廷玉而去。
好个“玉面飞熊”郎将军,电光石火间,沉腰错肩、吐气开声,“嘿”一声稳稳扎开马步,正好将两个兜子搂进怀中。
“替夫人拿好了,少一样唯你是问!”裴恕头也不回,只一声低喝抛去身后。
郎廷玉抱着两个大兜儿,脸都给遮得快要看不见了,只觉手腕发沉,遂在心里感叹,他们家夫人这把子力气,当真不小。
“有劳郎将军了。”陈滢向他笑了笑。
郎廷玉自布兜缝隙间瞧见这一笑,眼珠儿转了转转,登时挺起胸脯,将两个圆鼓鼓兜子向背上一负,舌绽春雷:“属下得令!”
裴恕被这一声直炸得两耳作响,立时回头瞪眼:“什么毛病!”
郎廷玉“嘿嘿”笑两声,热切的眸光却直往陈滢身上扫。
陈滢瞥眼瞧见了,却也好笑。
寻真整天把“郎将军”挂在嘴头儿,如今看来,郎廷玉对寻真也似有意,笑得可真够殷勤的。
真不知这两只是何时凑在一块儿的。
“阿滢,从这里走。”一道的音线传来,陈滢立时从思绪中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