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一屁股烂债不还,女人跑路,儿子留这儿,这等窝囊废物,岂有脸面为人父!可既是陈玄风的儿子,那这些债就该按在他脑袋上,他不管,谁管——你吗!”陈阿金咆哮怒问瞎子。
“你还得起债吗?还得起吗!还得起吗……”
一次,两次,三次的重复这句话,声若癫狂。
“我用画抵。”瞎子回答的声音假装平稳,其实多少有些羞赧。
“呸,狗屎!”
陈阿金一口唾沫吐地上。
“大兄,欠我十万银铢,你有没!”
“欠千张纺织厂,三万劳工,合计二十五万银铢,你有没!”
“欠恒河基金,二万金铢外派费用,你有没!”
……
听着借款的数据,黎东海是目瞪口呆,《惊奇世界》中的购买力,他大概了解,一金铢市值等若是十银铢的价格浮动。而一枚银铢的购买力大概是普通人三日的正常饮食用度。
瞎子眉头绞在一起,竹杖落地,声音一震,道:“都没有,但是陈生这孩子若在我身边,必定更安全。他是学拳的种子。”
想了想,瞎子又改口:“我是没钱,没权,偏生还是个瞎子。但是——我有拳头,我是拳师。”
顿了顿,瞎子理了理上衣袖口,气焰猛地增长,豪迈言即:“在下没钱,没权,但是在下懂理,懂拳理,在下的拳法,能威压蜀地半座天。”
竹杖点地,溅起火花,周边三丈的石板迅速龟裂,如蛛网蔓延。
陈阿金盯着瞎子良久无语。
“行。”
最终陈阿金还是艰难应下,苦涩道:“接过去,你要好好待他,就是条狗,那也是陈家的,得给我养点膘。另外……”陈阿金蹲下,那张生得方正的脸,几乎要贴上笼门,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语气温和:“来,这是自你启灵过后,最后的一课,学着去怨,去恨。
骂要出口,打要动手。
来,跟咱念,陈玄风他就是条欠债不还的……”他本想说赖皮狗这词,随即反应过来,岂不是连自己一起骂了。皱眉,想了想,陈阿金道:“陈玄风就是个屁,他无耻,他是条黄皮貉子,他——”一时间有些词穷。
黎东海想起了游戏中一些粗鄙的话来,应和道:“他就是个呆屌。”陈阿金嘴角慢慢勾起,把黎东海提了出来,对他说:“你还欠咱十万铢呢!旦卡拉比,谁也别给。”
“什么?”
黎东海没听懂他在说啥。
顿了顿,陈阿金又把黎东海提起,耳语道:“命第一,老爹,老娘,媳妇第二,那东西第三,至于咱,你自需记住咱可是个恶人。”
泪珠在陈阿金眼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