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便不约而同住了嘴,各自沉默着,望着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
等待,总是磨人的。
即便谢鸾因和曹芊芊都是那等还算沉得住气的,也是一样。
待得听到舱房外隐约的动静时,两人便顾不得其他了,一前一后出了舱房。
抬眼,果真瞧着齐慎和李雍他们几个,正鱼贯走出舱房,他们都是藏得住事的,一时间,也看不出到底结果如何。
直到听得李雍和煦的笑声响起,“这里离京城也不远,略商多年未曾回过京,不妨一道回去看看,也让朕尽尽地主之谊。”
无论是谢鸾因,还是曹芊芊,都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这般看来,是成了。
只是,李雍殷勤得很,齐慎却并不怎么领情。
“那倒不必了。阿鸾离家日久,家中稚子甚是牵挂,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拒得干脆,理由也充分得很,李雍还真不好说什么,加上今番得偿所愿,笑容都一直真切得很。
“如此,那朕也不多留了。反正,来日方长。”
身后,徐子亨将将捧了一只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两卷帛书。
李雍和齐慎一人拿了一卷,仔细看过,齐慎面上平淡,看不出什么,转手将那卷帛书递与了身后的乾一,乾一连忙双手捧住。
李雍面上的喜色却是藏也藏不住,总算是将方才因石桉之事而起的阴霾尽数掩盖了去,将那帛书仔仔细细,只怕看了三遍不止,这才转手,将那帛书重新放回了托盘之中。一举一动,都透着慎重。
而后,什么也没说,李雍冲着齐慎的方向,长身作揖。
这一揖,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毕竟,以他天子之尊,这个礼,不可谓不大,而这一揖,也代表了太多。
于李雍而言,今日之事,有愧有喜,有感有触,除了这一揖,他竟不知还能以何来表。
齐慎也有些诧异,但到底并没有多么大惊失色,单手一直背在身后,倒是泰然地受了这一揖。
待得李雍直起身来,齐慎这才道,“但愿,从今往后,你我治下,再无如今乱象。百姓安居,海晏河清。”
“同愿。朕有生之年,愿南北永如兄弟,同气连枝。”李雍亦是随之应声,至少这一刻看来,双方皆是真心实意。
于是,齐慎的面容总算和缓了一些,现出两分笑影儿来,虽然,仍是笑意淡淡,没有多少热切,“若是得空,不妨到江南一游,届时,换齐某一尽地主之谊。”
这便是当真示好之意了,这可以说是从昨夜,到现在,齐慎最最和缓的态度了。
李雍自然是喜不自胜,忙打跌起笑容答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