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摊贩哪里拿上笔,在自身的那盏红花灯上飞快地画下了一道背影,他没有写下名字。
若雨拿着笔却无从下手,这么多年来她竟然想不到该为他祈福的人,最后他写下了秦字。
两人最后将自己该写的写好后,就站在河岸边的青石上,半蹲下将手上的花灯缓缓的放入水中,两盏花灯一同放入但渐渐分离。
河水突起波澜,秦淮的花灯被淹没,沉入了河底,他的眼神起了波澜,应该是质量太差了。
所以他又重新买了一盏花灯,但这盏前行后亦继续下沉。所以秦淮回头准备再买一盏,一旁白发慈眉的老婆婆开口道:“花灯放的次数多了就没用了,不要再放,是花仙不愿实现你的愿望。”
“狗屁不通,我辈从不信仙。”秦淮的语气有了火气,他气的是自己,他辈修行者只相信自身,这等愚昧的事情他竟然如此上心。
与此同时。
渭河的石桥上也站满了人,在这熙攘的人们里有着一位诡异的佝偻男子,这男子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粗布麻衣打满了补丁,但还是破露出几个大洞,身上散发着一股垃圾堆积的臭味。
他在人群里颤颤巍巍的走着,嘴角时不时的抽动着,但走得倒也不慢,如此差距看上去倒是显得诡异。
此人根本不理会此时前方道路的拥挤,若是遇见前方有人挡住去路,就将那人推开,身体瘦弱但是力气大的出奇。
被他推开的人只是嘴上骂上几句,就也作罢,急忙避到一旁,如此无礼之举因为这股怪力倒也没诱发争端。
“此厮好生无礼。”行人里站在最旁边的羽扇男子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架子,趾高气扬的指责道。
“长安百年文明就要因为你这种人而被诋毁,乞巧日前行道路本就拥挤,粗鄙之人行事就是如此荒唐,夫子往日教导你的礼义廉耻呢?”
众人见这说话青年男子打扮颇为儒雅,有着书香之气,不禁微微点头,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读书人确实要明白事理得多。
青年男子自以为自己身处人后会立于安居之处,但没想到男佝偻男子突然停下发狂,如癫疯般的扭动,他仰头长啸。
低下头时,石桥上的众人默然片刻,顿时响起了惊悚的尖叫声,看见了他的人抱头就跑,旁人也随之反应过来,紧随其后。
顿时,整个渭河桥乱成一片,跳河的比比皆是,还有被动跳河的,推倒踩踏的,哭喊声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佝偻男子低下的头裂开了一半,他的下颚与脸部分离,脸上的皮肉沿着嘴角被撕裂开来,一直延展至耳朵,跟嘴连成了一条大缝,模糊的血肉里隐隐露出白花花的颧骨,他歪着头眼神迷离。
他这样还没死!
“不要不要。”青年男子颤颤巍巍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竟然被吓得腿软,跑都跑不了。
男子毫不理会青年男子的哀求,迅速的扑向青年男子,将男子压在身下,双臂一紧死死的抱住那人的头颈。
佝偻男子虽然瘦弱但压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异常沉重,他张开着血盆大口就向青年男子鲜嫩的头颈咬去。
最后的最后这位青年只是留下了一句极为粗俗市井俚语,这倒也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