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了?”
顾淑贞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巷子口的杏树下,那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正惊喜地盯着自己。
“你们人真是脆弱,是不是花生吃少了,动不动就晕倒。”
杏树晃悠一下,墩子叫道:“喂,你老实点好不好,这个姐姐才醒来,你再晃悠她又晕倒怎么办?”
杏树心急如焚:我喜欢的人到底怎样了?你别只顾着这个人啊。
墩子拍了拍树干,奶声奶气道:“稍安勿躁,总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淑贞此刻万念俱灰,根本没意识到墩子在和谁说话,看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我就知道,这么多天没消息,报社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定是出事了,过去也被抓走过,怎么这次他大哥就不管了呢?”
墩子试探着问:“那你是多少天没有那徐先生消息?”
“有半个月了,他之前每礼拜天都要来找我的,大上个礼拜天没有来,正巧我乡下的家里有事,回去办完事情就耗费一周的时间,来到沪城就去他报社去找,报社的人说已经有十多天不见他,我便来这里寻找,哪想到……竟然是这样……。”顾淑贞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墩子瞪了杏树一眼,心想你竟然说三天,明明是半个月!
杏树抖了抖:“我……我是棵树啊,日子漫长,我数日子总和人类有点不同是不是?总之,就是很久没看到他了。
那个年轻人,二十余岁的样子,经常穿着洗得发白的爱国布长衫,夹着书本,步履匆匆从自己面前走过。
他眼睛不是很大,一对浓眉,和人说起时政、理想来便精神百倍,正是从这人的脸上,杏树明白了什么是眉飞色舞,原来人开心起来,脸上每一道纹路都会跟着眉毛一起跳舞!
在花草精灵的世界中,他不过是太普通的一个人,生的不是特别的好,也看不出什么别的灵力,杏树只是个修炼初级,只能在深夜幻化成人形,却无法离开本地半步的小精灵,就这样猝不及防,被一个人的影子撞入心中,从此就是丝丝缕缕的暗恋和牵绊。
“但是现在他死了。”
杏树想到那个人死了,并没有像顾淑珍万念俱灰,而是在心中生出一点点暗喜:“死了,那就能完全属于我了啊。”
对于人类而言,死亡是人生的归处,但对于妖精们来说,人类的死亡不算什么,比如说杏树,晚上坐在杏树上,经常能看到四处游荡的鬼魂。
既然死了,他的魂儿在哪呢?
杏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