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听完三丫头的话,他才恍然间茅塞顿开,原来是他被一些礼教的东西束缚住了思想,多年来,才会白白错失了那么多机会。
因为有过前车之鉴,三丫头说的话,他才会更加深信不疑,眼下李厚成话已至此,尉迟阳林叹息道:“女儿家的名节又岂能买得到?我尉迟家也不会死缠烂打,李家想要退亲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的女儿不能白白被世人诟病。
她这被退了亲,日后也只能是与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但李家得让天下人知道,你们退亲,并非我家大丫头德行有失。所以,贵府二公子需得鸣锣走巷,广而告之方可。”
闻言,李厚成气的不轻,指着尉迟阳林说道:“你们家女儿要名节,我二弟就不要脸面了吗?这么做的话,叫他还如何在这世上立足?尉迟伯父,如若这样的话,那侄儿只能回去回禀家父了。怕只怕女儿家的光阴等不起,莫要耽误了贵府的大姑娘!”
说着,李厚成就打算甩袖离去,他就不信了,一个及笄的姑娘家迟迟不出嫁,跟他们耗下去。
男人三十四十照样娶媳妇,而女子过了二十还没出嫁,什么都不用说,也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
尉迟阳林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水,就在李厚成一只脚踏出门槛的时候,才开口道:“李家若没来迎亲,我家大丫头便在李家门前自缢,以全名节。结亲结仇,全凭李家一念之间。林某言尽于此,贤侄儿慢走不送。”
“你…”
李厚成气得回身指着尉迟阳林,却发现后者已经起身,一脸平淡地从他身边走过。李厚成猜不透尉迟阳林的心思,不过短短数日未见,此人竟变得这般心思深沉了。不管他说得真假与否,李家赌不起。
尉迟家并非那小门小户,祖辈代代为将才,尉迟家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受四方关注,若喜事酿成悲剧,只怕李家……
李厚成不敢往下想,加快脚步往回赶,他得请示过父亲才行。最好是说服父亲如期迎亲,打消退亲的念头。
李厚成离开之后,尉迟府一干人等都在等着一个月以后,尤其方姨娘母女,一颗心犹如扔进了油锅,每日里受着煎熬。
某处大院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书案前,白皙修长的大手握着狼毫,正在一笔一划写着书法。
他的面前垂首躬身立着一人,一脸恭敬。只听他道:“据说那日李家大公子去尉迟府与尉迟阳林一番唇舌,结果却是败下阵来,李家打算如期迎亲,又怕爷您不高兴,这不,想探探您的口风。若是您真的不允,李家便是背上这条人命,也会坚持退亲。”
男子的脸部线条没有任何变化,醇厚低沉地嗓音,轻缓地说道:“尉迟阳林怎有这般手段,必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我倒是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
“那就露个口风给李家,好歹是一条人命,让他们掂量着点吧。”
听了男子后面的话,低着头的男子不经腹诽: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他人死活,与吾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