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马拴回穆王府的马厩,我们抄小路踱步回碧林客栈,租界路面规划陈旧,不是每条路都面朝东南西北四通八达,我们弯弯绕绕多走了好一段路,我看着他的背影、手拉着我沉默不语,我突然想起件东西。
“穆翰。”我晃晃他的手。
“嗯?”
“我想去买个斗笠。”
“斗笠?”
“你拉我上马的时候,新买的斗笠不小心掉了……我得再买一个。”
他迟疑半晌,指节突然毫不避讳地很用力,我被带向他,双手推在他胸口,他扣得我骨骼生疼。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走路绕弯子避开人了……累了。”我只是想到一个省时省力的办法,又不知如何面对他的反应,我扭头冲他笑。
他皱着眉,最近他总皱眉头。
“我没不好受,真的。”
“委屈你了。”为了和我说话,他多半时间佝偻着。
“……买个斗笠就好了。”大庭广众的,我也不想流个泪丢人,“想这么多干嘛呢。”
他修长的手指拍拍我的背,他浑身上下太纤细,也总给我虚无缥缈的感觉。
他最终还是没同意我见不得光似的蒙纱示人,他扣着我的手走到大路口,他推我向前,我会意地走在他身前,他跟在距我十尺有余的距离,背朝他踱步令我羞涩,我尴尬地迈着步子间或撸一把齐肩碎发,走上十来步就回头望他。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厢房,我刚喘口气儿,他迫不及待踢上门,直直地把我摁在床框上,冲劲很大,我的双手撑住床框,额头才没有撞到桃木板上,我背对着他汗津津的胸口,阂上眼,等他开口说话。
“廷廷。”。
“嗯。”我把额头抵在床框上听他讲话。
“十天见了三面。”
“……嗯。”我笑了,我的言辞在表达爱意上总是匮乏。我一直也挺羞于启齿的......我承认我的高傲多半来源于自卑。
他把我和床框一同拥入怀中,我在低他一截的地方也环抱床框,我把头搭在他的手臂上,他说一切都是暂时的。
“然后呢?”我问。
“没什么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