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但尊重。
季眠参与这次花车游行,她一身银链铃铛哗哗啦啦的,挤在人群里像只花蝴蝶。
凑完热闹,叶桑拉着厉绥洲离开嘈杂的人群,往村寨后方的平野上跑去。
来到这里的叶桑,似乎很开心,很活泼灵动,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锋利。
厉绥洲冷冽的轮廓变得柔和,被她拉着,跟着她的速度不紧不慢跑,就像这样,一直跟着她,跑到天荒地老。
几分钟后,叶桑带着他在一条河边停下。
这条河有两三米宽,河水清澈得几乎见底,能看到里边有小鱼在来回游荡。
河两岸一片光秃秃的,唯独在这条河的河边,有一棵巨大的柳树,青绿的枝叶葱郁,细柔的柳枝如流苏般浓密下垂着。
柳枝上,绑着很多红色的祈福带,写着村寨,或者前来旅游的人的愿望。
叶桑走到树下,望着水波安静的小河,开口。
“一百八十二年前,我就是在这儿醒来的。”
厉绥洲一怔,看向她。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从哪来,我在这睁开眼睛的时候,河水是红色的,河两岸全是身穿着黑色盔甲的尸体……”
密密麻麻,一望无际,漫山遍野的死人。
血流成河。
“一切都是红色,只有这棵柳树是青色的。”
叶桑伸手摸着树杆,她目光悠远,有些苍凉。
“当时我身上只有一块写着桑字的玉佩,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名字还是姓,我就把它当成了姓,给我自己现起了个名字,叫桑青柳。”
这近两百年里,她一次也没有想起以前的记忆,就好像当时就是完全一片空白的出生。
随着时代变迁,这里多了村寨,多了民族,多了繁华热闹,可这条河一直都没变。
树也在。
可河的两岸始终光秃秃的,不管种什么都寸草不生。
这棵有着两百多岁的柳树,被村寨列进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