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属实?”沉默半晌后,恺瑟皱了眉发问。
举国上下比白城堡六人厅更隐秘的地方不多,这极小的房间深藏于主殿之下,距地面足有六公尺深,往这里的狭窄通道随时有卫兵把手。厅里只容纳了一张木质长桌以及周围的六张座椅,唯一的照明物便是长桌中央共置六根蜡烛的烛台。火光微弱,只能勉强照亮围坐的六人的身影,其余地方皆伸手不见五指。自建以来,便唯有历任的这六人有权在此商议。
“陛下所言极是,”坐于西侧的财务大臣达柏·索罗斯说,他声音粗糙,语调却柔和。即便得知了如此坏的消息,他也不显严肃,烛光下那蓄着胡子的脸仍透着笑意,“说这番话可要负责,邓弥大人。”
“不用质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坐东侧南位的外交大臣鲍布·邓弥对面前的人说,随后他看向坐于南主位的恺瑟,“这事绝无差错,陛下。虽然只是偶然,但我派出的人绝不会无中生有,胡乱上报。因此当务之急是商议对策,而非再纠结消息来源。”
恺瑟揉揉额头。
“依你所言,”坐东侧北位的宰相巴兹宾·利威尔说,“你的商船在丹泰尔群岛西北海域看到我们的军船队被六艘船击沉,那六艘船还未损任一,”他低吟一声,“实在让人好奇,信上具体怎么说?”
“诸位大人,商船上的人是用望远镜看到的,六艘三桅船先是分散航行,不像有关系,然后突然包围船队的五艘船,开炮后便绕圈航行,接着开炮,我们的军船没机会反击,就全部被瘫痪,那六艘船的人开始登船,信上说只用了很短时间,然后五艘军船被炸沉,六艘船全部离开,这已是二十天前的事。”
“怎么会?”西侧北位的军政大臣安达·雷因轻拍着长桌,他体格健壮,胡须浓密,“军船的无艘船全是三桅战舰,共三百六十个船员,训练有素,怎么会?”
恺瑟叹口气,“事情已经发生,无论承认与否,我们都损失了五艘军船和三百多个海军,我们记下这笔账,现在讨论该怎么还。”
雷因大人深吸口气。“陛下,我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凭六艘船就袭击我们的船队,还成功了。”
“除了海盗还能是什么人?”索罗斯大人喃喃道。
“这样下定论太过草率,”宰相大人说,“信上有没有说那些船挂的什么旗?”
邓弥大人摇头,“没有,但我认为不是海盗。”
“既然如此,”索罗斯又说,“有没有可能是当地人干的?丹泰尔的土著就从不消停。”
“依我说,”巴兹宾说,“这事万不可妄下定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假若这是有长远目的的袭击,那便有可能是准备战争,但又想不出来是谁,海军的行动指向向来不会外流,所以军船队被偷袭应该是偶然。按照常理,会在丹泰尔近海活动的除了坎沃人外大概有三者,一是丹泰尔人,一是奥金纳斯人,再有是自由岛人。奥金纳斯可以直接排除,至于丹泰尔蛮人,我还不知道那些土著何时起学会了驾驶帆船,但这种情况也不排除,毕竟丹泰尔的消息向来不流通。至于自由岛人,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所以这些只是猜想,我们需要继续观察,
“另外,那六艘船也许只是想要军船上的物资,这样一来,干出这事的可能是任何人,可能是当地土著,可能是奥金纳斯或者自由岛的海盗,再想远一点,可能是任何地方的海盗。但海盗要的是钱,为什么要找上军船?偏偏还是坎沃的军船?我认为船桅上的金盾旗还有一定威慑力?
“追求钱的海盗直接打劫商船,更容易成功,受益更多。而军船上的东西则是武器,是火炮、火药和炮弹之类,都是能买到的东西,通过抢劫军船来获得它们未免太过冒险。总之,我不认为这是海盗所为。”
沉默持续一段时间。
“正如巴德所言,”恺瑟说,“我们还无法确认袭击军船的是什么人,但在确认之前,我们也不能无作为。坎沃海军遍布三大洋,谁能保证这类事不会再发生?单这一次就造成了不小损失,不能再有第二次。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