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从日落黄昏走进暮色森林,层峦叠嶂,山势连绵起伏。
远山眉黛,用青黑色的螺子细细地临摹勾勒着山峰的轮廓。
北风中呼啸而过的草木,一花一叶的浮光掠影催人老。
顾楚兮相当于买了四张座位的连票,通往永安的列车和陆水月记忆里一样,客流量稀疏寥落。
不过,从前的日色变得很慢,车马、邮件都很慢,书信很远,好像一生也只够爱一人。
指腕轻轻叩动桌面,陆水月凑近细细地品味顾楚兮绝色的睡颜。
晃动颠簸的车厢,他呼吸平缓、吐气如兰。
静谧的神态,此生能得一良人,真是夕死可矣了。
暗暗地又开始发笑,自从得知顾楚兮从大学时就“钦慕”她已久,美滋滋地,如焕然新生的整个人。
她执着地认为自己够不到他,配不上他,日积月累的信任危机、隔阂误会,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人,过往都是她自己。
顾楚兮明天就又要投入忙碌的拍摄进程了。
她们如今能朝夕相处的时间,也就那么零星碎片的一丁点了。
外人的眼中,演员的收入异想天开地高得离谱,却不明白他们行程的严密程度也是不为人所知地繁重。
陆水月扶额,心理活动异常地多,就如刚刚陷入恋爱的少女。
即使是在人最松懈疲倦的时刻,顾楚兮端坐着的姿势也没有失态。
克制到灵魂深处的自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此刻就要沉沦在世人最向往的爱情里了。
与君初相识,却胜似故人归。
高中课本中的木棉之恋,就是他们而今爱情的状态吗?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一位小众民谣歌手的音乐。
《理想三旬》和《一如年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