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上印着说明,她看不懂,是日文的。
江九黎伸手将蓬乱的辫子拆开,回想起顾舒乐笑她乡气,赶时髦的女学生都剪了辫子,或者烫了罗马卷。
晃着神,人泡进了水里,浑身上下烧得热烘烘的,发疼。她打着香胰子,丰富的泡沫,像西式糕点上的奶油裱花。
洗太久,门被重重敲响。
“江九黎,你说句话。”
林慕辞冰冷的声线有了几分着急,“我警告你,若敢寻短见,别怪我对顾舒乐不客气。”
门是上了锁的,她不紧不慢地起身穿衣裳,静听他的威胁。
“我再问一遍,你不回答我砸门了。”
江九黎自顾看镜子,恍若未闻,但还是在他发疯之前把门打开了。
她问道:“你给我穿的是什么东西?”
林慕辞面上浮现一丝极浅的笑容,“和服,樱花粉很适合你。”
“我自己的衣服呢?还——给——我!”
这件和服不遮羞。
反之,分外耻辱,仿佛由内而外散发出灼人的蒸汽,烫得快要了她的命。
他仍好性子,说:“丢了。”
“谁允许你丢的!”
眼泪又来了,是酸涩的青梅子,堆积心头,连舌尖都是苦的。“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舅舅留给我的念想。”
一句话说得很轻,很艰难。
正如顾成彰对小二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