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什么酒?”
一串笑音传来,门外有人迈着小碎步进了饭厅,堇色雪花呢长袍,唇上是紫红色的口红,正是昨日才见过的丁寿芝。
江九黎十分欢喜,轻声道:“寿芝!”
丁寿芝挨着江九黎坐下,仆人递了碗筷来,她尝了文思豆腐,皱眉道:“豆腐老了。”
许维杉把烟灰弹在手边的餐盘里,问:“你又来作什么?”
“我来找九黎的,你管的着吗?”
丁寿芝底气万足,许维杉望着她,眸子慢慢地暗下去,变成一种温柔的黑色,嘴角的笑意也越发明显。
他对丁寿芝说:“你可别带坏她。”
“我哪里坏了?”
“前天是谁将我的车开出去,轧死别人一头牛?”
丁寿芝不满:“阿河,是你多嘴了?”
“幸亏是牛,若是人,报纸上不知道写得多难看。”
说罢,许维杉起身出了饭厅。
丁寿芝却心情极好,仰头喝了杯茉莉香片,说道:“九黎,我带你去呢绒厂玩,好不好?”
江九黎听了,一口答应下来。
……
落了雨,街道湿漉漉的,像一条延伸到地平线的河流。
一道车灯从地平线下钻了出来,广告布幅上穿着阴丹士林蓝布旗袍的摩登女郎,在灯光中笑容可掬,转瞬又消隐于昏暗里。
车停在了大帅府门外,里头的人下地,是帅府的常客——徐大公子徐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