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寒风,摇晃着满园梅树,梢头花瓣零散下坠,落在紫色斗蓬之上,月光之下,慕容子鸿抖掉身上风尘,健步推开房门,“快,快,赶紧的”,婢女匆忙上前解下斗蓬,掖腹而下,厅内站立几人,俯身拱手道,“侯爷,辛苦”。
慕容子鸿急步到厅中上首,坐于垫上,双手在炭火上来回揉搓着,和两侧之人抱怨道,“太后召入宫内,好一通训斥,毕竟有亲缘在,也末太过为难,就是这天,都快冻僵了”。
左侧谋士采桑子,遥施礼数,问询道,“太后,为何事责怪侯爷”。
“梅清昱,那个食古不化的,素日多番结交,从未理会,家父寿宴当众羞辱不算,今日朝会又带领御使参劾”,到此时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继续说道,
“说什么公府鱼肉百姓,奢糜其家,不顾灾民饥肠,宴会弄的酒地肉林,这个老匹夫,再难容他”。
采桑子迁思回虑后,摸着白须,铺眉展眼道,“梅清昱确是可恨,但他平日为人谨慎,自作清高,确也无罪证加以利用,再加浮名于朝野,执意为之,又会让他人有机可乘,唯有暗地行刺,才能一劳永逸”,分析至此,看向侧面护卫统领青沐。
青沭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手下兄弟……尽皆行伍出身,身法一看…便知,再说……暗杀之事也非专长”。
慕容子鸿瞧见沐青面色铁青,浅笑道,“别为难他了,确也是如此,可有它法”。
采桑子所提被驳,又说道,“可让夏啸麒动手,亦可掩人耳目”。
“提起他,我就来气,所应之事来办成不说,竟然不辞而别,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横眉怒目说着,又言道,“自从天道盟实力扩充之后,便不听使唤了,是该给他颜色瞧瞧了,好让他知道一切是谁给的”。
倾梦泽名为乐坊伶人练习之所,广收天下色艺绝伦佳人,送于可利之人,暗使细作之事。
领主云娘,虽已徐娘半老,但婀娜妩媚,慧心秀口,深得慕容父子信任,谈道夏啸麒,便娇翠的说道,“天道盟耳目飞鸽传书,信中书,夏啸麒当着众人辱骂,言侯爷背信弃义,还欲除掉他,污篾至此,似有反叛之心”。
“他这是示仇于属下,聚众壮胆,要与我对抗,着实可恨”,慕容子鸿思索着对策,驻足厅中,轻笑吩咐青沐,“知会各地官府,查抄天道盟财物,等他进退维谷,便会登门谢罪,他到时只有唯命适从了”。
采桑子献策,皆未被采纳,觉有损颜面,他人叙话之时,反复思虑着可用之人,片晌翻然醒悟道,“燕鸣山庄可作此用,既可行暗杀之事,又可相攻天道盟,到时夏啸麒已无退路,便只有求助侯爷”。
慕容子鸿深感采桑子年迈智迟,但毕竟为父亲所用之人,也不好苛责,似笑非笑道,“采老果然腹有妙计,一言点中要害”。
说罢转身,瞧向云娘,嘴角泛着一抹笑意说道,“挑选艳丽敏达之人,明日随我前去燕鸣山庄”。
次日凌晨,雪落大地,梅花屋内寒喧声起。
“侯爷,今日飘雪难行,年后去也不迟”,云娘温婉表情关心着慕容子鸿。
“酉时宫中设宴,再者,新年大礼怎可延迟”,话间瞧向云娘身后美人,谑浪笑道,“好一方风物,柔媚可人,正容之人甚好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