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于落了山,砚秋蹲在老槐树下,随地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头顶不时有雏鹰绕顶,展翅盘旋,倘若此情此景被那些凡夫俗子看到,也得感叹几声:“这叫花子不简单啊!”
砚秋沉思片刻,遥指眼前的一座峰峦,声音有些激动道:“翻过这座山,那边便是酆都,到了哪里我们就能回去了。”
韶九脸上盖着一个草帽,拍了拍自己还没吃饱的肚皮,道:“呆在这里跟回去有什么区别吗?”
砚秋微微一笑,道:“九儿就没发现这里跟家里不一样吗?”
“家?”韶九一愣,“虚余仙山还是凌云剑宗?”
砚秋舔了舔嘴唇,嗔怪道:“离开久了,都分不清哪里是家了吗?”
“师兄,你见过陆离吗?”两千五百年来,这是韶九第一次唤自己师傅的名讳。从前爱慕的之意荡然无存,现在剩下的只有恨。百年婚嫁之约,无论因何缘由未能赴秦川,她都觉得不可原谅。
“没有。”砚秋回答的干脆利落,欲修剑仙,三灾六难七十二劫,陆离不愿做她的劫难,一如砚秋前世不愿看着她死。
砚秋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带她回去,然后一走了之。砚秋,也不愿做她的劫难。
韶九话锋一转,索性不去提那些令人神伤的往事,“那我们为什么要去酆都?”
“酆都可通幽冥。”砚秋有些兴奋。
“哦。”
“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问师兄?”
“没有。”
“你刚才不是......”
“没有。”
光线慢慢变得深沉,韶九的脚底板起了个指甲盖粗的水泡,钻心的疼,走路是走不了了,只能让砚秋背着。
官道上,两个人影,慢悠悠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