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未晚道:“几位舅舅和两位表哥,这缝合之术原本就是娘亲和晚儿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偶有所得。如今能造福他人,也算是全了娘亲的一片慈悲之心。至于爷爷担心的无人教学,晚儿有个想法:大家听听是否可行。”
穆未晚想到自己曾经在柏老爷子跟前说过的当时因母羊难产,方才产生了缝合之术的事。便笑着说道:“爷爷可还记得晚儿当时是如何想到这缝合之术的?”柏清华眼睛一亮,象是想到了什么。
“缝合之术不同于导常药理,医理的教学,更注重学生的动手能力。同时,缝合之术如遇高危病人,耗时甚久,对于手术之人的体力、眼力及腕力均有较高的要求。且缝合之术要面对血淋淋的人体,甚至于内脏器官,施行手术之人须内心足够强大才行。因此,孙女儿建议可先行设立实验班,先以受伤的小动物来做练习,同时,可着人描摩真人的形体架构,令大家熟记于心。待真有人受伤时,将诊治案例详细记录,充实于教学之中。逐步充实这一学科,大家看看晚儿所言是否有一二可用之处?”
言毕,却是四周一片寂静。大家争论都几乎要吵起来的一件事情,竟然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这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情何以堪啊?就连曾经激烈反对开女医,骨子里以为女子就当安守内宅,相夫教子的老大柏云良此时也不得不暗自叹息:若穆未晚是个男孩子,只怕柏家又要出一名了开山立派式的人物了。真正是可惜了。
柏老爷子却是开怀大笑:“晚丫头竟是比我们这一帮老家伙都想的周全,我看晚丫头此法甚好!我赞同晚丫头的意见。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
老爷子都点头了,别的人哪里还敢再说什么?何况他们确实也想不出比穆未晚此刻给出的方法更好的办法了。只是年少英俊的两个表哥因也被归入了老家伙的行列而暗自腹诽。
几个人忙着研究具体的教学方式,而穆未晚也牵挂着昨晚的两个病人。便由柏云海陪着穆未晚去探视病人。其余的人继续就教学分科做进一步的细化。
穆未晚分别查看了两人的伤口愈合情况和脉博。那一个伤到腿骨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而两个行了缝合之术的病人均已因为麻醉药过了时效清醒了过来。两人正忍着那麻醉过后的痛楚,好在两人倒是都没有发热症状出现。脉博也还平稳。
那被唤做小七的年轻男子见穆未晚来了,不由眼睛一亮:“嗳,小姑娘,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那什么,昨晚那个让人感觉不到痛的药能不能再给来一剂?”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见他这般模样,穆未晚倒不由起了捉弄之心。便笑着通:“是谁昨晚上说有什么招数尽管招呼来着?怎么今儿个这么点小痛就忍不了了?”
见被当场揭了短,那少年不由得便羞愤地红了脸:“当众揭人家的短,可不是君子所为。哼,不喝就是!这么点小痛,爷哪里就忍不了了。不过是想再试试你那药罢了。哼!”言罢,傲娇的扭头不再理穆未晚了。一屋子侍候的人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使劲地憋着。
穆未晚才懒得和他计较,不过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罢了。遂笑道:“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君子。”气得那男子原本想要摆出的傲娇姿态也维持不住了。竟毫无风度地用手指着穆未晚,气得一时半会倒说不出什么话来。穆未晚更觉好玩,轻笑道:“原来你所谓的君子之风是这样的啊。”那少年虽在病中,却也忍不住掀了被子想要下来。幸得旁边那锦衣男子眼疾手快,方按住了那气冲冲的少年。
那年长的锦衣男子自是明白穆未晚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只是两人却为了这个大眼瞪小眼的,不免好笑,忙对穆未晚道:“我这七弟素来心直口快,如有冲闯姑娘之处,还请姑娘切莫放在心上。七弟昨晚回来的路上还和我说十分佩服姑娘的聪明才智呢!我替小七在这里向姑娘陪罪了。”说着,起身深深地向穆未晚躹了个躬。穆未晚知道两人身份尊贵,自是不肯受了这一礼。便向一边让过了这一揖。笑道:“公子多虑了,贵府小弟并没有得罪我之处。我不过是和贵公子开个玩笑罢了。并非我不愿意给贵公子用昨晚的药,只是那药用的多了会伤及人的大脑,非必要情况,不会轻易给病人用。而且贵公子伤势正在恢复之中,若用了那药,便会掩盖了身体的真实反应,我们反倒无法及时获知病人是否出现了其他症状。所以,非疼到不能忍受,一般不会给病人再用此药。疼痛和痒也是伤势正在好转的一种现象,可以通过和他聊天等他感兴趣的方式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这疼痛也就这两三天最甚。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两人方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