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不满地瞪了柏世纯一眼:“这可怪不得我家小姐,五少爷若是再多来几次,我们的管家婆子怕是就要禁了我们家小姐的足呢。”
穆未晚笑叱道:“石楠不可无理!”接着又对柏世纯道:“五哥莫要在意,在京都府里时,娘亲时时讲究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之类的话,我屋里的大丫鬟朱瑾是母亲亲自调教出来的,自是谨记于心。母亲临终前又亲自将我托付于她,她紧张些也是难免的。五哥不用放在心上。”
柏世纯也是个聪明的,穆未晚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倒对这个丫头生出了几分敬重:“晚妹妹此言差矣!倒是五哥我错了分寸。自古以来女子清誉大于天,妹妹身边有这样的人,是妹妹的幸事。妹妹万不可怪罪于她。”
穆未晚也不是个不醒事的,虽然对这个时代所谓的男女大防不以为然,却也明白不能以卵击石。自然点头应了。
当几个人刚进到柏云海所在的院子时,就见那年纪小的少年正在院子里慢慢的散着步。见到穆未晚,开心的咧开了嘴。经此一番生死,这小子算是彻底收起了对于穆未晚的轻视。
夜风里飘过不知名的花香,浅谈的金色涂满了屋脊,静谥安好,大抵如是吧。
率先打破宁静的是一道清润的男声:“晚姑娘有几日没有过来了,今日真是有幸。”却是那颀长而挺拨的身形。
穆未晚与柏世纯上前与男子见过礼,方回话道:“前几日见令弟与另外两人伤情均已稳定,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又有二舅舅在跟前,所以才放下心来。今儿一见,几人应是恢复的不错。再将养些时日,过个三两个月,应该就可以一如常人了。”
接着又笑道:“今儿个来却不但为此,尚有一事相商。不知道二位公子可方便请我和五哥进去喝杯茶?”
年长的男子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有些诧异:“自然是求之不得!姑娘与五公子快请进。”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人去上好的茶来。
少年笑的灿烂:“今儿个可是有口福了,二哥这冻顶乌龙可是轻易不拿出来的。我今天也跟着晚姑娘享福了。”
那年长的男子冷冷的瞪了少年一眼:“哪次少了你那一口?!”少年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惹得一屋子的人尽笑。
穆未晚示意柏世纯将印好的那些诗句尽数放到桌上:“两位且请看看这个如何?”说罢端起一杯茶细细的品了起来。果然是好茶!这个茶自己只在母亲房里喝到过一次。所娘亲说是皇上赏下来的。此茶生于悬崖峭壁间,采摘极其不易。一年统共也得不了多少,极其珍贵!
两人初时不以为然,越看却越是心惊:“咦,这些竟然不是手抄的?居然如此整齐一致,方便告诉我们是怎么来的吗?”
柏世纯他们本就为此而来,静等着这句话呢。听得少年问,也不答话,只将桌上先前那些纸张归置到一边,将那字模并木框子一起放到桌子上,另外重新拿了新纸覆盖在上面。又轻轻地用类似于木匠刮腻子的刮刀刮过,来回几遍,方才小心翼翼的揭下。却是如同两人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的一首诗被写在了纸上。
柏世纯满意的看着眼前震惊到有些失态的两人。不由得想到了中午时侯的自己:自己该不会在晚妹妹面前也是这么一副傻缺样吧?那可就太丢人了!
少年总是行动快过大脑,小七迅速地又扯了一张纸过来,按照柏世纯刚刚的操作来了一遍。虽说是因为用为过猛而致纸张略有破损,但却改变不了纸张上那齐齐整整,一模一样的诗句!
少年兴奋的大笑:“二哥,这也太神奇了!竟然,竟然可以这样?”
小七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而那锦衣男子却想的更多:此法如若问世,只怕是惊社稷,泣鬼神;功在当代,造福千秋啊!当下也是怔愣其间,心里却不啻万马奔腾,如江河涛涛,一时竟是胸如擂鼓,思绪狂涌。万语千言俱在嘴边,却偏生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