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陪老板跟各种大佬寒暄,那些人的名字大多在各种政商榜单上出现,如果不是这一次工作,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跟这些人接触。
叶泠的父亲是翻译学院的教授,也许从小受他老人家的影响,她在翻译的时候,习惯带着感情色彩去体会说话人的意思,所以翻译梁咏年在社交场合的各种言谈,体会他心里的意思,竟有种和眼前这个,说实话高不可攀的人心有灵犀的感觉。听他说的各种开会骂人的话、客套话,分不清真假、调戏自己的骚话,嘴上虽然生着气,但心里佩服他的修养是真的好,生活中和许多富贵人家子弟接触,但哪一个都没有他这样的品行。
这样迷迷糊糊的相处,也真的分不清他是梁咏年,或者只是梁咏年。在相处的过程中,渐渐模糊了自己的定位,像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一类女孩,变得贪心和逾越,她偶尔发现自己的言行不当,却收不住手,想收到更多回应,但其实也分不清那些回应究竟是这个人的礼貌教养,还是他也动了心。
这世界有太多东西是假的。
就好像彩虹不过是阴雨过后光的折射和反射,魔法其实就是速度和速度之间的游戏,连曾经很笃定相信的人或者事情,都会在眨眼间换一种面貌。她做同传兼职的时候常常遇到很多世俗意义上“成功”的人,见多了微笑背后的假像,和善背后的诋毁,亲切背后的目的,甜言蜜语后的利益……人生这条河流里,获得的越多,水就越浑浊,掺杂的东西就越多。
她很想问问,那些过分温柔的眼神的意义。
梁咏年走出去接电话,剩了她一人在会场里闲逛。她想着花车巡游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于是走到阳台边上往人潮汹涌的街道里张望,但似乎一点花车巡游开始的迹象都没有,就在她犯嘀咕的时候,从后面冒出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吓得她捂着小心脏躲到一旁。
老外友好地笑笑,用法语说“你是梁先生的女伴?”
叶泠回了神,友好端庄地笑笑,摆摆手,也用法语回答,“没有没有,我只是老板的翻译而已。”
“原来如此。你好,我叫丹尼尔,魁北克人。”说着伸出了手。
叶泠刚伸过手,就被他抓住轻轻拽了一下,然后给了她一个标准的亲吻礼。有些惊慌,不过也算是见过世面,没表现得太惊慌失礼,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轻轻说,“你好,叫我就好。”
“哦~,你不是梁先生的…………翻译吗?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叶泠眼神有些迷惑,往阳台外面指了指说,“今天晚上不是有花车巡游吗?”
丹尼尔:“什么?我就是花车巡游队队长!今天晚上没有演出啊,演出明天开始才有哦。”
叶泠惊奇地张大嘴,内心一万个草拟吗,用力把那句“”吞了回去,居然成功逗笑了丹尼尔,叶泠也只能跟着尬笑。
“没看成花车巡游,那请问今晚有其他的安排吗?”
叶泠心想,妈哟这小哥是在邀请我约会吗哈哈哈。刚想回答他时,梁咏年充满磁性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过来,用极其性感、地道、字正腔圆的法语,“不好意思,她的时间被我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