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从幻境当中出来了。

浓烟褪去后。

露出了四肢残废躺在地上的李进，以及还习惯性在地上打滚的熊大志。

感觉到身上的灼烧感消失的一刹那，熊大志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惊魂未定，而李进则是瞪大了眼大口喘息，想来刚才可把他憋坏了。

“啊！！”

熊大志突然一声尖叫，分贝不亚于女性朋友。

方一也面色一变。

只因一车的鬼魂都变成了人形焦炭，身上多是焦皮和烧红的烂皮，毛发不存。

方一也被这一车鬼魂的尊荣吓到了：“这大概是他们死时的模样……”

一双双藏在焦黑的面庞下的白色眼睛冷冷地看着两个杀人犯。

熊大志整个人瑟瑟发抖着，突然脸色郑重了起来，他并起双腿跪在地上，挺直了上半身，然后对着眼前的这些惨不忍睹的鬼魂，深深地拜了下去。

他拜了下去，就再也没把头抬起来，而是头贴着地啜泣了起来：“啊……”

他越哭越大声，到了后来就像个孩子一样嚎啕不止：“对不起啊！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啊！我，我不想的啊……我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啊……”

他置身在那个场景下，才知道这些惨死在他手下的人临死时有多么的痛苦，活生生被烧死，那是多么残忍的酷刑。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熊大志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我错了”，方一在旁边看着，暗自点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人总算还有点良知。

公交车停了下来，这些浑身焦黑的鬼魂纷纷下车，而后隐没在外面的浓雾中。

“好了，把他背上，我们该回去了。”

方一面色淡漠地走上前道。

熊大志红着眼擦着泪直起身子，左右顾盼了一阵：“它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