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煮水。包馄饨。
火车站附近人来人往,日夜不分的喧哗。
“咦,今天就你一个人来了吗?”旁边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的老板好奇的问道。他是个大胖子。
“嗯。我一个人。”文仙娴熟地包着馄饨。锅里的水已经翻滚。
“你爸爸妈妈呢?怎么好多天都没出摊啊?”
“回老家了。”
“回老家?为什么回老家啊?”这个胖子手里拎着瓶不知道啥牌子的白酒,在喝。看样子,他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文仙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说:“他们回老家有点事。”说完继续包着馄饨。
胖子一口喝掉瓶里剩下的酒,叹了口气说:“这么小就吃这个苦,不容易啊!”他走到小卖部门口回头喊了声:“哎,小丫头!需要水就过来放噢!”
文仙听到后朝那边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南二出口涌出来很多人。
下客了。
马路那边的摊子开始在叫卖了:“哎,馄饨、面条啊!正宗上海大馄饨,好吃不想家。来,两块一碗!两块一碗唻!……”吆喝声一下子吸引了许多旅客过去。
文仙站在摊前始终喊不出来。嘴巴像被缝住了一样。
有一位男士拎着包走到摊前,拈起一只包好的馄饨左看看,右看看。又揭开锅盖看看水,然后又盯着文仙看。“馄饨怎么卖的?”这位男士猥琐的问道。
“两块一碗。”文仙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整个人杵在那儿,非常不自然。
以前文仙帮过一段时间忙,也只是打打下手,包包馄饨。从来没有招呼过客人,更别说吆喝了。
就在这时,马路那边卖馄饨的女的走了过来,对这位男士说:“哎,老板!上我家那边去吃吧!她是个新手,馄饨味道很差的!你看这馅什么样啊!”这个女的边说边指着文仙的馄饨馅,在那里摇头摆尾。
这个男士听了她的话就跟她过去了。马路对面的摊子坐满了人,文仙这边却还没开张。
原来卖个馄饨这么难的。文仙切身体会到了社会生存的艰难。她终于懂了母亲五梅的不易了。
她彻底原谅了五梅,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过往,所有的曾经。
水在沸腾;
煤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