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皓竖耳聆听,却是听不出有任何马蹄蹬踏之声。
苏然更是一脸疑惑,心说老谷头莫是又在唬人,当即就要动用全身力气给这老家伙的一把老骨头摇晃散架。
老谷头则是一本正经的示意苏然别闹,随后闭息凝神。
荣皓看得出他不是在肆意唬人,自从遇到这老人家,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老谷头如此严肃的样子。
“你们两个躲一躲,糟老头子来应付!”老谷头指了指最后方的一棵两人抱大树,示意二人藏于树上。
苏然见他当真不是玩闹,脸色微变,立即与荣皓跑向那棵枝杈浓密的大树。
两名少年人搞不懂老谷头为何不躲,是躲不过去还是压根就没有躲的心思?
从沙溪渔村至此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脚下这条古道。道路一侧是毫无遮拦的海滩,另一侧则是泛黄干枯的无尽宽广草地,不论置身于哪一侧,均是暴露在内,如同白纸上的蚂蚁,清晰可见。
眼下除了躲于树上,根本就别无他处可以躲藏。
在两个孩童躲藏于树干之上杂乱的枯枝内侧后,老谷头逐渐恢复神情自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远处古道上便传来清脆的铁蹄声,声音顷刻间震耳欲聋,似乎来人不少。
很快,随着一阵尘土飞扬后的浓烟滚起,一匹黑色高头大马首当其冲的出现在夜幕之中,紧接着便是一支约莫五十匹骏马的骑兵队伍。
悍马之上,骑兵队人人头戴罩面钢盔身穿铁甲,威风中更是森寒冷冽。
为首的骑兵首领应该就是先前在渔村耀武扬威的家伙,身高在八尺左右,罩面钢盔之上,两个黑黝黝的孔洞摄人心魄,冷气逼人。
领队勒住马缰,瞄了一眼七八米外的老谷头,高冷的笑道:“老家伙这是要往哪里去?”
老谷头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模样,回笑道:“渔村都没了,不离开又能怎么办啊?”
“渔村的人呢?”骑兵首领收起冷笑,此时的他愤怒不已。
这一队骑兵奉命在此沿海一带驻扎,至于为何,则是云神剑门的至高机密。根据线报得知驻扎地十里地外有个渔村,于是便出现了中午时的一幕。
由于骑兵队的任务紧要,所以午时只是前来踩点试试水深水浅,顺便捞点油水下酒,所以并未过多停留。后续动作自然是有,对他们来说,搜刮财物抢夺民妇杀人越货是必不可少的乐子。
况且,被他们盯上的村落还从来没有逃出手掌心的前例。村民们除了苦苦哀求便是引颈等死,甚至为了保全村落而拿出村中最贵重的宝物。
但是不论如何,最终结果都大同小异,除了死亡他们无任何路可走。
只是万万不曾想到渔村的人做事如此果断,竟然毫不犹豫的干脆撤离而后焚毁了村落。
等到他们发现渔村上空浓烟滚滚,赶来时,不大的渔村由草木搭建的房舍已经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一间诺大的茅草屋中,整齐划一的躺着几十个老人,似乎是自尽而死,早就没了生命气息。大火围困了整个民居里里外外,几个时辰之后,尸体便会与草屋一同化为灰烬。
吴府骑兵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数,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往常撂下狠话吓吓村民,而后再来收拾局面,烧杀抢掠那可是大快人心。
如今,像是被戏耍了一般。